服四一瘸一拐走过来,将阚明刀插到姬南的后腰,笑着和姬南说道:“前段时间听褒五来信说,小侯爷要收服宜城的涂山家,呵呵,和他不用那么客气,下次见面直接就提我的名字。当年他的命是我出手救的,他要是敢动歪心思,我既然能救他全家就还能杀了他全家。”
阚明刀原是当年服四送给姬南的成年礼,在姬南澜山遇袭下落不明后,被虞录捡回交给了贡布,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晕头涨脑的姬南跪在地上向父亲磕了三个头,然后又向着服四深施一礼,然后一步一回头向着霜月等人走去。
圭老爷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引领着姬南走向旁边的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圭老爷子一大早从袖中摸索许久,一脸不舍地拿出来的。当时,惊蛰好奇地想要探进车厢一窥究竟,却被圭老爷子一脚踹下了车。
马车由六匹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木马拉动,车厢内宽敞而舒适,地板上铺满了柔软的皮裘,小桌上摆放着美酒与水果。由此可见,这位圭老爷子不仅家底殷实,还十分懂得享受生活。
圭老爷子身着崭新的绸缎衣服,梳洗得一丝不苟,他殷勤地拉开车门,请姬南上车,像一个忠实的管家一样,细心地关好车门,端坐在车辕的右侧。
观虎则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车辕的左侧,担当起了御者的角色。
霜月、桂兮和惊蛰都觉得车厢内过于憋闷,宁愿留在外面。
姬扈轻轻挥手,观虎随即发出一声呼哨,六匹驾车的木马猛然发力,马车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霜月、桂兮和惊蛰三人面面相觑,随即各自施展身法,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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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国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太难了。
十几年前境内闹过一阵妖患,一群不知从哪里流窜而来的野妖在境内四处杀人放火,竟敢主动攻击军营。后来更是猖狂到直接攻击台城,与护国修士大打出手,打塌了半座城墙,邢国当时损失惨重。
那几年,周围好几个诸侯国蠢蠢欲动,想要来占便宜。要不是后来嫁女儿找了个好靠山,现在啥情况都不知道呢。
好容易消停了几年,镐京秉烛台的大队人马忽然像疯了一样的涌入了国内,追查当年一伙途经此地办差的四合庭修士被团灭的真相。这群人挨家挨户翻箱倒柜的搜捕,说是搜拿叛逆。叛逆没找到,箱柜里的财物和一些女眷倒是不同程度有些损失,除了伯爵府没进去算是留了些颜面,其他的小贵族之家一样不能幸免。
邢伯曾经掀桌子摔盘子的提出了抗议,但是在上百修士铺天盖地的威势面前,很快就闭上了嘴巴。
秉烛台带队的大修士客气地说了声“得罪了”,但是当时的那个表情可没看出半点道歉的意思,甚至说话的时候连屁股都没离开座位。
有几个财产受损或者家眷被骚扰的小官愤怒的表达出了不满,被带队修士当场拍成一堆肉泥,起到了立竿见影的警示效果。
秉烛台的执事们在邢国上上下下翻了几遍后,又跑去了周边的诸侯国去搜索。这些诸侯们对着秉烛台如狼似虎的修士们不敢说话,便把心中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引来此祸的邢国,周边边境上的大小摩擦一直不断。
邢伯和太子虞录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私下商讨中隐约觉得此事可能和当年他们聘请那伙四合庭修士追杀周南有关。但一来此事已死无对证,二来唯恐说了出去后惹祸上身,没看见那群秉烛台的修士穷凶极恶的,真正做到了杀人不眨眼,抢钱不手软,所以俩人闭口不言,就当此事从没发生过。
邢国国内的民生愈加凋零,小股的叛乱和盗匪此起彼伏,公子虞习带着一只军队常年在外四处剿匪。
对于女儿虞琳被赶出宫外,被虞习偷偷收留一下,邢伯自然知道,但是几年之后早就忘到了脑后。邢伯后悔的是应该再多生几个女儿,然后好多多的联姻。
太子虞录最近几年的日子可以说是如坐针毡,他有一种敏感的直觉,十几年前四合庭修士团灭的事和周南之死的事一定有关系。秉烛台修士们寻找的叛逆与周南也一定有关系。但是他真不敢说啊,他可是亲眼看到那群修士们如何严刑拷问有嫌疑的百姓和妖修的,可不仅仅是挖眼剁脚这么简单啊,连剥皮抽筋都用上了,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惨死。他打算把此事死死地藏在心里,反正当年的事已经死无对证了。
他偷偷地留了个小心眼。当年的周南生死不明,当时的白狄部出动了很多人,连尸首碎肉都没找到,真要是以后万一万一万一的活着回来了呢,他得防着点,至少得留点后手。他也知道虞习偷偷收留虞琳的事,开始没放在心上,可是自从想到要留后手,他就派了个探子买下了虞琳的隔壁,带着家人就和普通百姓一样过日子,没事勤走动,多关注和虞琳往来的人,最主要的是看看有没有陌生的青年男人过来找虞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