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但西蒙却在那瞬间如坠冰窖,他只在地下室的书籍里面看见过关于这位传奇虫帝的介绍。
塞布罗斯,出生就是SSS级雌虫,他天赋卓越,是完美的帝王之才。
可年少时的他却面临着虫族的衰退期,那时候的虫族,雄虫大片死去,雌虫随之枯萎,他们即将灭族。
他肩负着延续虫族的重任。
关于他的信息很少,西蒙只在留存的视频中见过他一次。
那是正值年少的塞布罗斯。
他当时身穿军装,头戴军帽,面对着虫神的雕塑。
他银色的眼眸深邃明亮,像是夜空中高悬的明月,他缓缓开口:“向吾神起誓,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延续虫族,愿吾神庇护,我们终将在未来重逢。”
然后向虫神缓缓弯腰,行了一个表达最高敬意的礼节。
他对面的虫神雕像面容悲悯,一如从前。
西蒙看着面前温和的塞布罗斯,就像面对一座高山,他只是坐在那里,就让西蒙再也兴不起挣扎的想法。
多么可怕的雌虫啊,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是存在于同一片天空,都觉得压抑和害怕。
虫皇陛下给他推过来一杯茶:“你的雌君是叫阿尔文?”
西蒙颤抖着手摸了摸杯壁,在这一刻,他明白他再也没办法走出首都星这个囚牢了,他一生都将困在这里。
帝国不需要聪明的雄虫,同样,帝国也不缺雌虫。
西蒙没办法拿起那杯茶,此时此刻,他的手握不住任何东西。
他第一次见到他的雌父如此谦卑的跪在地上,向虫皇陛下请罪。
他没有教好他的孩子,让他做错了事情。
塞布罗斯垂眸,一言不发。
西蒙看见他的雌父端着那杯茶凑到了他的嘴边,他面无表情的捏住他的下颚,强硬给他灌了进去。
在一片意识模糊之中,他又想起了成年期前一天阿尔文的脸,西蒙唇微微动了一下,用唇语道:“对不起。”
他的叛逆和天真,他的雌父为他买了单,他能够继续留在首都星,还是尊贵的阁下。
而不是被榨干利用价值死去。
他的命运如同首都星的每一只雄虫,不,或许是整个虫族的雄虫,从出生开始被洗脑,成年期喂养药物,像复制品一样燃烧自己,为生育率做贡献。
不论是聪慧还是愚笨,结局都不会有所改变。
他再也没有离开的念头,他的雌父不该为他兜底,而阿尔文也不该因此而死。
所有雄虫都是这样过来的,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他应该恨塞布罗斯吗?
虫皇陛下所做的一切没有错,他确实带领虫族度过了灭绝危机,延续下来,没让虫族永远消失在银河之中。
谁也没办法否认他的伟大,在那种境地之下,他的决策没有错,仁慈只会导致最终的失败,而他不能失败。
比起种族的延续而言,他们的牺牲是必要的。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其他的无关紧要。
西蒙逐渐理解了自己的雄父为什么总是不断的喝酒,醉醺醺的,如今的他也一样,酒精会麻痹大脑,让他暂时忘却痛苦。
他照常参加雄虫聚会,喝的酩酊大醉,他静默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混乱的聚会。
帝国就连参加正式宴会和雄虫聚会的频率也要规定。
他的朋友,名义上的朋友,凑了过来,邀请他一起。
他拒绝了,多无谓的抗争啊。
可惜,他连这样抗争也快失去了。
他们的家庭在逐渐壮大,他并不知道那些雌虫叫什么,长什么样,拥有什么。
他只是随意在那沓厚厚的资料上指了几下,反正他的作用就在于此。
缓解雌虫精神暴动,为帝国生育率作出贡献,延续优良的基因。
照常喝的大醉回到家里,西蒙在沙发上闭眼睡觉。
在半睡半醒之中,他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盖在了他身上。
清浅的呼吸靠近,西蒙太熟悉他的气息,是阿尔文。
是了,该是阿尔文从前线回来的日子了,想必他积累的军功足够达到少将的级别,只差授勋仪式了。
他能够继续往上爬,坐到更高的位置。
他装作不知,假装睡觉。
阿尔文注视了他一会,还是离开了。
为什么你的眼中再也没有我的存在?
为什么你再也不和我说话?
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是隔着无法击碎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