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星亮得晃眼,纵然白日都能看见。
乾朝才过完重阳不久,阴气渐长,但炁网开始了融合。
麒麟元灵施展定土之能,玄武元灵沉寂长眠。
在牢狱之中的杨暮客心里咯噔一下,他能感觉到了气运的变化。
透过大牢的窗口,看到了闪烁着的天权星。起卦掐算,一团乱象,不成卦。
牢房大门打开了,外面吵吵闹闹。不大会儿,几个刑部司的人领着仵作来到牢房过道,走进了季通的单间。
季通假装伤还没好躺在床上,刑部司的文书开始拿着新的证据审问季通。
杨暮客听着那些人言语心中厌烦,舔了舔尖牙闭目打坐。
没多会儿那些人又走了。
季通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传出来,“少爷,刚才那些人跟小的对了一遍证词。人确实不是小的打死,是病死的。”
杨暮客闭着眼答他,“你不早就知道了么?”
“小的知道了没用,需那官家知道才行。”
“那你准备反咬那个百花园诬告么?”
“小的也确实打烂了人家的园子。”
杨暮客睁开眼问,“你就这么认了?”
季通看不见杨暮客表情,“不认还能怎么着?”
杨暮客笑着说,“自是砸了他们家的园子,想坑咱们多少钱财,便要他吐出来多少钱财!”
“少爷,亏你还是个修道的。怎么心眼子就那么丁大点儿,都不如咱这粗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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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欺负不还回去,贫道念头不通达!贫道念头不通达,道心便不通畅!道心不通畅,贫道还修个屁道!”
季通听了这话不吱声了。
“咋不说话了?”杨暮客起身,捏了个穿墙术走到了隔壁。
季通躺在床上,斜眼看着杨暮客。“少爷您有理,但小的觉着您……”
“觉着什么?”
“小的不好说。”
杨暮客怒上心头,那九成二的怒意被季通含含糊糊勾引了出来。龇牙一笑,“你有什么说什么?”
季通咧嘴一笑,“像个娘们儿……”
杨暮客抽出宝扇上去就是一下,敲得季通额头鼓起。“咱们家当下是女子当家,这话你也敢说?”
季通捂着脑袋看着杨暮客掐诀回去,问他,“那小的还要不要反告?”
“告个屁,你不是要做大丈夫么?由得你去做!”
这一来一回,杨暮客那怒并未消去。但他知晓,这其中出了问题。他不止一次说他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不至于小气到这般地步。
杨暮客明白他修行出了问题。心境不对。
想尽办法把那怒气压下去,但压下怒,便有怨,有了怨,便有恨。一时间腮边长出了白毛。
杨暮客咧着嘴一把将那白毛薅下来,一嘴的尖牙。
掐了个见阴离壳变,爽灵飞出尸身之外。看着那青面獠牙的自己,杨暮客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再发狠,而后反手一抽,两边脸颊高高肿起。扇掉了一嘴的尖牙,重新长出来一口白牙依旧有尖齿,但没那么吓人了。脸上的白毛也都退了回去。
爽灵往尸身里一坐,杨暮客再次睁眼。
李甘,这就是你做得局么?
夜幕中,敖麓趁着还没宵禁之时将小楼送回了鸿胪寺小院。
看到院子里黑着灯,小楼才想起来,家里那两个男人都蹲在大牢里头。瞥了玉香一眼。
玉香上前,“小姐有什么吩咐?”
“那臭小子一向都是爱干净的,这两日将他忘在了臭烘烘的牢里。不知他肚子里积了多少怨气。明儿你去鸿胪寺,让那鸿胪寺卿去央求太守,将那臭小子放出来。”
“小姐难不成忘了?少爷只在里头关三日,还一日便出来了。为此搭上人情,不值当。”
“又不是独他一个,还一个季通呢。那人一路苦活儿累活儿都做得,咱们放着不管,忒无情了些。将那臭小子接出来,也顺带让管家放了季通。”
“小姐,季通那官司还没打完哩。”
“打官司也好,真定了罪也罢。我贾家商会的人,总让这官家一直押着算甚?若那官家任意拿捏我等,以后这路还走不走了?”
“小姐说的是。”玉香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