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那慢慢的语调说了句让虞双心中地动山摇的话,“虚莲大君仍活着,在求地仙之法。”
虞双瞪大了眼珠盯紧了杨暮客的面貌,半天没说上一句话。这小道士就不怕被人听了去?
杨暮客继续说着,“虚莲大君主神入眠,与尔等遭遇近乎一样。但她已为一方世界之王。她口中的王贫道不知何意,想来长者与大君同一学派,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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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双坐得稳重端庄,“道长何意?”
杨暮客长吁一口气,理顺了心中想法。“贫道给你何物交换这些玩意都不合适。如今贫道修为低微,路中若遇着麻烦总要四处求人。贫道求过岁神殿,求过高门游神,求过正法教修士,求过仙界灵器,不出五年,长者脱困而出。想来贫道亦有求于长者之时。贫道所求,定然是正义之举,功德之事。万不能作威作福……遂贫道愿许长者以根,换得长者出手相帮。”
虞双听得目瞪口呆,这小道士当真是高瞻远瞩。这些个玩意虽说不上金贵,但价值不菲。他三言两语,便将它们变成了添头。而且虞双觉着自己必然答应,她知这小道士见过净宗大修,但从未敢想这道士敢泄露消息……这是根呐。
虞双郑重地问他,“不知大君如今安好?”
杨暮客笑了,“大君主神虽沉眠,但分神往生世俗,体悟人情。贫道不知是好是坏,此乃大君原话,想来长者心中有数。”
虞双点了点头,“大可道长所求本尊应下。”
杨暮客开怀一笑,伸手将那些物件都收入袖子。但桌上的玉片与宝珠不曾拿去。他开口说,“大君如今在周上国以西的属国,原叫西岐国,如今该是改名叫做南罗国。她曾与天道宗景虚一脉真传争夺国祚异变功德,败了。长者自由之后,寿数定然要还与天地。贫道不知长者还有阳寿几许,想来扶礼观是不会赠与延寿之物。若长者寻到大君,大君已存于世近万年,犹有寿数寻地仙之法,想来长者所遇之难可解。”
虞双听得认真,细细参详,而后椅背上的尾巴不停摇晃,笑眯眯的说,“大可道长与本尊既有约定,本尊亦是有求于道长。”
听到这话杨暮客傻了,怎么着?这是回合制游戏吗?他搔搔额角,“长者请说。”
“本尊知上人有法剑护身,但那法剑不存于当下。想来只有危机之时可用。”虞双从袖子里掏出一柄长剑。继续说道,“此剑乃是多彩学派锻造,但未能尽功。如今仍是个胚子,本是给阴神修士所用,但少了炼化。当下只能当做俗道法剑,此剑所用乃是桃木心,缚龙血红绳,刻九宫八卦。可按天时引动灵炁。”
杨暮客打量着虞双手中的桃木剑,接下此剑便是利益交换。总要思量思量,还是先问明她所求之事,遂说,“长者请言明。”
虞双将宝剑放于一旁,给杨暮客斟茶倒水,“奴家知上人乃是鸩禾利用国土阵法之便,将上人强掳而来。奴家要一个名分,上人不甘受辱的名分。”
杨暮客沉吟着,终是说道,“贫道乃上清门观星一脉弟子,道号紫明。”
虞双眉眼之中隐隐露出兴奋之色,“道长果然身份高绝。奴家所求之事乃是……斩鸩禾于功成之日。”
“斩他?”
虞双冷声说着,“我等五位聚于此地,乃是正法教大能需五行之炁。如此叛徒我与枭兀恨不得生啖其肉。李甘亦是有杀他而后快之意。而且他还知晓一个秘密,洱罗真人分神曾来过此地,这天妖以为我等皆是不知。牛扩却早已告知我等。他不会重建净宗,更不会重建我无心学派。他定然会将这消息当做筹码,换得前程。所以他必须死。”
杨暮客眯着眼问,“与贫道何干?”
虞双轻轻撩起额前碎发,天庭饱满似若玉盘,“道长可曾想过日后功成名就之时,如此小人欺凌与你。便是上人心胸开阔不以为意,但上人又可曾想过。那叛徒若知了上人身份,此间事情他又如何信口开河?我与他相识已久,他是何样又如何不知?”
杨暮客丢人的事情多了,头一回听说要杀人灭口掩藏。这可不是他的性子,所以他开口,“定人之罪,非贫道可为,不过贫道认得可定人罪的修士。”
出就阳神天人感应,唤其姓名,其知灵机。这是师兄所说原话。杨暮客心中唤了一声兮合道号,手摸向后背,握住了法剑剑柄。
果然清风一阵,屋中灵韵变化。
兮合真人迈着方步从屋外走了进来,笑着掐子午诀欠身作揖,“晚辈见过前辈。”
杨暮客微微一笑,放开了剑柄,坐在那坦然受之。“兮合真人免礼。贫道有事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