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再一次走进店里的时候,汪嵩也在。自从出了那天的事情,他心里一直悬着,许欢现在又不在临江,他觉得自己责任更加重大。所以,这些天,除了外面有重要的事情,他基本上都守在店里。
明宇刚一迈进店里,汪嵩立即提起神来,他不知道这哥们儿今天会有什么举动。
结果,明宇选了两张碟片,给钱小朵登记、然后交押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钱小朵接过碟片,登记、收押金,然后把碟片给他,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汪嵩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明宇离开店里,然后,他忍不住大叫:“你们俩不会同时患了失忆症了吧?”
钱小朵看着汪嵩说:“没有啊,他也记得,我也记得。今天,我登记时间时,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手表,生怕我写错了。”
汪嵩彻底纳了闷:“不应该啊,这哥们儿那天这么猖狂,不像是个没点儿东西的人啊?这特么的憋着什么坏呢?”
“我管他憋着什么坏,许欢不是常说吗,见招拆招。”钱小朵一脸不以为然。
“咱们得当心些,本来是条嗷嗷叫的狗,现在突然不叫了,多半是准备咬人了。”
“嗷嗷叫的是狼,汪汪叫的才是狗。汪嵩的汪。”钱小朵显然没把这当回事,还拿汪嵩的名字取笑。
不过,这次汪嵩的确估计错了这个明宇,他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这个明宇是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正经医学硕士毕业,专业技术极其过硬,才三十出头,已然是人民医院外科的主任医生,号称临江手术的第一把刀,业内享有鼎鼎大名。
说他猖狂,也没说错。年轻有为,在整个医疗系统中,像他这个年龄就混成主任医生的,的确凤毛麟角。平时,他见到的那些人,都是唯唯诺诺的,拿他的话当圣旨一样。
而且,像他这样的人,说的难听些,县大老爷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谁敢保证自己,哪天不躺在他的手术台上呢。毕竟当时的交通条件,到渝城更好的医院去就医,不是件那么方便的事。
所以,在临江城里,越是有点地位、有点身家的人,还越是巴结他。说直白点就是,给他塞红包,还得看他脸色,收你红包,那是给你很大面子。
但明宇这个人吧,有点轴。那天他和钱小朵争论起来,根本不是为了三块钱的事,他经济条件相当不错,为人也不抠门儿。
他只不过觉得这样收费,太不合理了,他争的是这个理。哪有超过两个小时,就收一天费用的,他得辩个明白。结果,跟这个有时候也很轴的钱小朵碰上了,两人越说越不对路,最后惹恼了钱小朵。
明宇那天狼狈地回到家后,就对着那件被划破的衣服出神。
刀口整齐,没有一丝多余的衣服纤维飘在外面。线条笔直,从胸口拉到衣服下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感觉。这件自己贴身穿着的套头衫,就这么一分两半,但自己的身上,居然一根寒毛都没伤着,他觉得这一刀的风采,简直就是种艺术。
这女孩子,怎么会这么厉害啊,她是在哪儿学的这一手呢?她用的是什么刀,是手术刀片吗?他的脑海里,全是钱小朵杏眼含嗔、手起刀落的样子,渐渐地,竟在那儿想得痴了。
过了两天,明宇终究是忍不住,又去许欢他们店租碟片了。其实,他对看碟片没有这么大的兴趣,偶尔有确实经典的片子,才想起来看看。对那些满屏子弹横飞的片子,他一向嗤之以鼻。但是他现在,忍不住要去租碟片。
碟片租回来,看不看没有关系,关键是一租一还,可以看见两次钱小朵。
所以,他去租碟片的时候,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钱小朵则是真的若无其事。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来了就是生意。
渐渐地,汪嵩就发现,嘿,这哥们儿还成了常客,基本上天天都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