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苏没有去见黎青蒲,反而是去见了萧延觐。
此等结果萧延觐本就有些惆怅,见到那日苏更是感到羞愧。
萧延觐自嘲道,“本来还被你夸了两句有担当,天一亮又打回原形了,没能瞒过她,又要带她回那沼泽之中。”
此刻那日苏却未出言为难,只是默默的坐在了一旁。
半晌,他缓缓开口道,“去年冬天,我去救她的那日,天下着大雪,我找到她的时候,雪在身上压了一层,我记得我抱起她的时候,她就像已经去了一般,身体僵硬,浑身冰凉。”
“我带着她去找了达旱,达旱说她中毒太深,而且当时她身体虚弱不堪,几乎是没救了。我不相信,在她进荒林前,我明明给过她解药了,她不可能会这么中毒厉害的。但达旱跟我说,她根本没有服过解药。”
听到这里,萧延觐脑子嗡的一声,回想起当年,他被救后那老大夫和他说的话,那老大夫说他中毒并不深,好像服过解药一般。
原来,是她把她身上唯一的解药给自己吃了。
那日苏苦涩一笑,看着他,“后来我问了她,是不是把药给你吃了,她没反驳,那时候我都快要气死了,恨她怎么那么不为自己着想。”
这些话字字如同重击打在身上,让萧延觐垂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还好达旱从小在西域长大,西域的毒可比你们中原多,他家中世代研究制毒解毒,蒲儿才被救下一命。也正是因为救她,不得不带她来西域,一路上只能给她吃药续命,否则她当时的身体都到不了西域,更别说解毒。”
那时候他在害她,那日苏却在拼命救她,想起来都心痛不已。
萧延觐无言以对,只能道了一声“谢谢。”
那日苏笑着摇摇头,“这话蒲儿早跟我说了无数遍了。”
萧延觐却笑不出来,她受的苦,桩桩件件都是因为他,就因为心中的怨恨猜忌,害她险些丧命。
如果他没有带她出来,把她留在京城,就不会有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