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冰此行为了母亲和两个妹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当即起身,跟着日本舞姬随着音乐起舞。只是日本歌舞伎自成一格,她临时照猫画虎,又连连遭到两个姨太太的暗算,动作不免失态,从而笑话百出,即便如此,她也视而不见,依旧跳的一丝不苟。
章文宣则在主位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目光中不是屋里的陈雪冰就是门口的方子杰,只是这个眼泪在任何人眼里都当他是笑出来的。只有他自己感到无趣和空虚,索性拿过酒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壶,这才觉着舒服,然后示意手下。
章文宣:“让方子杰进来!”
跳着蹩脚舞蹈的陈雪冰在众人的嘲笑中都不觉着难堪,但在听到方子杰的名字,以及看到从门口进来的方子杰时,竟然感到无地自容,立刻下意识的用袖子挡住脸。
方子杰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陈雪冰的存在般,径自坐在章文宣面前,拿过桌上放着色子的托盘摆在他们两人中间,然后把盘子里的筹码一分为二,同时嘴里也讲着故事。
方子杰:“还记得小时候跟咱们一起玩的大条吧?”
章文宣用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他的举动,不自觉的回答说:“当然,大条的外号还是咱俩合伙取的。他为了跟咱们玩总偷家里的钱出来,可惜他父亲得罪了人,贪污的事被抖出来,丢了官不说,还携家带口连夜逃跑。”
方子杰:“对,但在英国街上混的第三年我竟然遇见他了。原来他父母被人害死后,他被拐卖到英国做劳工,又因为生病被当成死人扔到垃圾场,正巧我在那片。我常常从死人堆里找些有用的东西,却没想到把死不活的他捡回来了。这小子的命真大,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而且像过去一样重新缠上我,偷完吃的自个还没吃到先给我送来,害得我每个地方都不敢多呆,直到他要死要活的跟着我们一伙去抢劫……”
包厢内的人在方子杰开始讲故事后不久就纷纷停下来,就连陈雪冰也躲在角落中静静地听着。
方子杰和章文宣喝着酒聊着天,一个讲一个听,仿佛周围没有任何人,手底下也都没停,摇色子对赌。
章文宣不禁笑了:“他抢劫?那不是毁你么!”
方子杰也笑出来:“可说呢,抢劫没成还被警察追,他为掩护我,竟然笨手笨脚的失足掉河里就那么淹死了。”
章文宣的笑容僵住,方子杰的笑容更是苦涩,其他人动容,甚至发出惊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