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静春淡淡一笑,轻抿一口茶水。
“六殿下还是嘴上不饶人呐,老夫已是风烛残年,陛下皇恩浩荡体恤老臣,怕我在路上出现意外,所以安排人沿途看护罢了。”
一个犯官,一个老臣,足以看出二人的针锋相对,不谙朝堂官场如小泥巴,也能意识到这气氛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萧策没有再跟左静春斗嘴,脸色一沉说道。
“父皇召你回京做什么?”
左静春轻轻一笑。
“自是让老臣发挥余热,再为江山社稷再出一份力。”
萧策闻言并未意外神色,左静春这人能力确实极强,朝堂如今内忧外患确实需要这样一个缝补匠,想来父皇是有十足的把握掌控住左静春,所以才会重新启用他。
思索一阵,萧策才继续开口,可说出来的话差点把在场玄衣卫的裤子吓掉。
“我四哥是不是打算造反?”
左静春盯着萧策的眼睛。
“若老臣说不知呢?”
萧策同样逼视着左静春。
“我四哥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算是你这个业师一手促成,论起对四哥的了解,只怕父皇跟母后加起来都不如你。”
左静春没有正面回答萧策的问题,而是突然话锋一转。
“六殿下,当年陛下发出风声,老臣作为首辅,将会亲自教授一名皇子学业,太子不闻不问,三皇子选择观望,五皇子嗤之以鼻,唯有四皇子主动登门拜师,可你心里很清楚,当时陛下与老臣的第一人选,是你。”
旁边的朱敛闻言,瞬间联想到无数种可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只是负责护送的小百户啊,这种事是他配听的吗!?
小泥巴听不懂其中的深意,好奇的偷偷打量萧策,却发现萧策此刻脸色阴沉似水,好像在极力克制着怒意。
“姓左的,当年本殿下不会拜你,眼下更不可能再给你机会,那个位置只能是我大哥。”
左静春似乎也被惹出了火气。
“太子的确仁厚宽和,且素有成算不宣之于口,是守成的不二人选,可他千好万好,独一个重情心软的毛病,恕老臣当年不喜,此时更不敢苟同,今我大盛内忧外患,外有金国百越环伺虎视眈眈,内有割鹿楼图谋不轨,藩王位高权重,朝政积重难返,需要的是一位杀伐果断,无情强势的铁血帝王,再给老臣一百次机会,也依然会把性命压在你跟四皇子身上,但绝不会将希望寄予太子!”
妈呀!非议当朝太子?此刻就连小泥巴都感觉脖子凉飕飕的,总感觉今日这酒楼里的人都要被灭口,更遑论朱敛这些玄衣卫都想自己抹脖子算求,省的牵连家人。
萧策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左静春,他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你跟父皇。。。难道?”
左静春看到萧策的反应,突然就畅快的大笑起来。
果然!果然!这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唯有天定的六皇子策配一肩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