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嘶声裂肺的咳声,夹杂着虚弱的呼唤:“星星……”
沈寂星似有所感,关了火,用小碗盛了苹果就跑回房间。
老院长正费力从口袋里掏着什么。
“我帮您。”沈寂星帮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手绢,他见过这个手绢,是很久之前院长便妥帖收好的。
院长阻止了他递过来的动作,温热粗糙的手轻轻握住他。
“不等圣诞节了,总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子,不好。”
沈寂星大脑有些发蒙:“什么?”
那双温柔苍老的眼眸,似温柔,似眷恋,带着万般疲惫和担忧。
“生日快乐,小星星。”
那双在冬夜里将他从角落抱起的手。
曾经带着宽厚温暖的热度将他带回家,如今覆盖在他的手上,一点点地变凉。
沈寂星僵在原地,良久,低头拆开那个干净带着皂香的手绢。
里面躺着一双红袜子。
那个老头昨天还说:“其实啊,是想要送你的生日礼物,才给大家每人都送了一双,但你的不一样。”
他的红袜子上绣了金色的星星。
沈寂星良久没有表情,他沉默着,像一尊石像。
旁人都说他不会哭,连被弃养回来,一次眼泪都没有掉过。
他天生冷情,别人不要他也正常。
他做了个不可思议的动作,他将红袜子塞进口袋,回身去端起那碗苹果汤,一点点地喂院长喝。
世界在他面前模糊的光怪陆离。
救护车的声音落在耳边,刺耳轰鸣,有人将他从床边拉开,他的苹果汤落了一地。
好像某根绷紧的弦终于断开。
沈寂星开始歇斯底里地挣扎,泪珠一颗一颗从他眼眶中滚落,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努力伸出手——
他想要努力的挽留什么,可他什么也做不到。
“沈寂星。”
虚空中传来呼唤他的嗓音。
沈寂星什么也听不到,直到他被人用力地抱在怀里,温暖的热度近乎融入骨血。
“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有人用干燥温暖的手掌,轻撩开他的柔软衣衫,一下下抚摸在他削薄的背上。
沈寂星的思绪有几分恍惚。
似乎有人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沈寂星,你怎么,一见到我就哭啊?”
天地万物化为虚无,他哽咽又茫然靠在周熠礼怀里,缓缓张嘴在他脖颈重重咬了一口。
血与泪一同落下。
那人只顿了下,掌心依旧安抚地游走在他背上:“没事,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