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杰的叫喊声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见了。

只不过走之前，口中污言秽语不断，那一句句“老不死”也是接连不断，听得章老太爷脸色越加不好。

“蓉儿，你也下去。”

章老太爷此时深吸一口气，对脸色苍白的章蓉儿说道。

章蓉儿犹犹豫豫，最后应了一声是，赶紧离开。

很快，人都走了，大堂里只剩下老太爷和余老。

“余老，你跟着我多少年了？”章老太爷忽然问。

余老想了想，道，“四十五年了。”

“很久了啊。”

章老太爷长吁了一口气，回忆起了旧事，“你是跟我一路走来的，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吃过很多苦，但还算踏实肯干、脑子也算聪明，这才在大机遇时期抓到了风口，乘风而起，有了章家。”

“后来娶妻生子，妻子很贤惠，是个好老婆，可惜忽然得了恶疾，早早去世了，留下了独生的儿子。”

“之后我就一人带起了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儿子长大，儿子也成家立业了，可忽然一场车祸来了，儿子儿媳一下都没了，只留给我三个小孩子。”

“那三个小孩儿大的才三岁，小的一二岁啊。”

“没办法……我只好继续带孩子。”

章老太爷说着说着，语气越发低沉，“他们三个小孩啊，是我看着长大的……成武和蓉儿我都不是太担心，只有文杰。”

“他小时候其实很好的，活泼、讨喜、爱说爱跳……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歪了，连我都扶不正。”

“一棵怎么都扶不正的树，按照道理来说是该砍掉的，不然就会影响这个院子里的其他树，可是他毕竟是人，不是树，是我的孙子。”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宠文杰了，宠坏了……”

余老叹了口气，他知道章老太爷的意思了，章老太爷肯定是要保下章文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