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妙妙这下子是彻底不敢吃了。
她试探性的把那半块儿又给放了回去。
“那我不吃了。”
说着还把双手给放在了膝盖上,一整个乖巧到极致的模样。
耿妙妙这是
元宝真快哭出来了。
与耿妙妙住处,正面相对的就是宋泠月的住处。
此刻她正在对着桌边上的花样子描红。
而她的贴身婢女——青果,正头顶一个瓷碗,脊背挺直地跪在地上。
太阳逐渐爬上了屋顶。
哪怕日头渐大,可是也抵不住青石板上那沁入骨髓的凉意。
等宋泠月终于把那桃花样子的花样儿给描出来,青果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都流进了眼睛里。
可是她不敢伸手擦一下。
甚至膝盖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也不敢伸手去揉一下。
宋泠月把宣纸缓缓揭起,轻轻吹了几口气,又放在通风有光的背阳处,让上面的墨水慢慢风干。
接着,她净了手之后,又从架子里取出一盒香膏,仔仔细细地敷了手。
等手头上的事情都结束,她才缓缓开口:“知道错了吗?”
青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格格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已经干涩得说不出来话来了。
宋泠月拎着茶壶,直接怼进她的嘴里。
青果像是在沙漠里,久旱逢甘霖的旅人。
迫不及待地大口吞咽着。
哪怕有许多水因为来不及咽下,而顺着下巴泅了一身。
即使这样,整个过程中,青果头顶上那个粗糙的瓷碗,也依旧平稳地在上面。
“知道错了吗?”
宋泠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再次发问。
青果强忍住嗓子眼儿里的咳意,心惊肉跳地回道:“奴婢知错了。”
“知错就好,”宋泠月这才拿下她头顶上那个碗,而后亲自把人给扶起来:“青果,你也是跟着我好几年的老人了,应当知道我的规矩,对吗?”
这般不轻不重的问话,正是青果最害怕的语气。
她连连点头,丝毫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是,是,奴婢谨记在心。”
宋泠月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发自内心地夸赞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丫头。”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
宋泠月笑得温柔又可亲,然而那轻声低语,却像极了在路边盘旋的蛇。
让人不自觉的产生恐慌。
“为什么当日不听从我的吩咐,把那盏梅花样式杯子的茶水,呈给荣安侧福晋呢?”
青果听到后又想跪下请罪了。
她是不想上吗?
她明明就是没有啊!
“格格,”青果着急忙慌的为自己辩解:“您听奴婢解释。”
宋泠月点了点下巴,示意她继续狡辩下去。
“那个梅花样式的茶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找不到了!”
青果也慌得要死,可是又不能不给荣安侧福晋上茶,于是只好换了其他杯子。
宋泠月一听,就阖上了眼皮。
这个青果,就连个谎话都不会说!
东西好端端的在自己院子里,难不成还能闹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