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最近的传言,你可清楚?”
胤禛原本刚听到时,气到把自己最喜欢的镇纸都给摔了。
现在怒气平息了不少,却还是觉得有些糟心。
他就说,皇阿玛怎么突然会说想见一见念安,原来源头在这里。
苏培盛赶紧回道:“是这两日突然传起来的,只有府里的奴才私底下传了几句,所以……”
听到这里,胤禛就明白了。
这种手段最恶心的人地方就在于,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而且时间一长,法不责众,就难以解决。
“查,”胤禛这次却发了狠:“给我仔仔细细地查,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苏培盛知道自家王爷这是动了真火了。
于是也聚着一股劲儿,不出三天,就把人查得差不多了。
“……福晋!”
胤禛一目十行看完最后的供词,一身怒火如有实质。
他也一直憋到晚上,才去了正院。
一到就毫无顾忌地开口:“福晋,别把本王当成不知事的愣头青糊弄,”胤禛气狠了,原本想给福晋留些颜面,却实在忍无可忍,厉声斥责:“李氏敢像今天这样胆大包天,少不了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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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原本有些高兴的心情迅速冷了下去。
她眼眶里迅速聚集起一团泪。
不过她背着身,很快就用衣袖抹干净了。
男人不讲起道理来,简直比女人还要难缠!
说什么是我在背后撺掇?
要不是你这些年一直的纵容,李氏敢无法无天到连我这个嫡福晋都不放在眼里吗?
清和心中委屈又愤怒。
表情却愈发冷静了。
“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苦笑着:“这些年,我身为福晋,该做的事情都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说着,就忍不住有了几分哽咽:“难道这还不够吗?”
清和心里像吃了黄莲一样苦。
她这般示弱的姿态,要是搁在以前,胤禛还会有所触动。
但是现在,他早已经看清楚了福晋的为人。
或许是疑邻窃斧。
胤禛总是忍不住带着偏见,去看待眼前这个女人。
“福晋,”他语气疲惫,却再度开口警告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记住一点,荣安院那边,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动了什么歪心思。”
“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话一说完,他也不管清和的反应,径直离开了正院。
清和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只是在发现流言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制止,而是选择了放任它。
凭什么怪罪到她身上?
那富察氏要是有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出源头,来一个杀鸡儆猴啊。
清和觉得,自己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对得起自己嫡福晋的身份了。
流言传了几天,很快就消失得如同水花一样,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十月初,天气已经冷到湖面上都结冰了。
“王爷,不好了!”
顾不得自己被大雨淋到连路都看不清,苏培盛一路狂奔,大声呼喊着。
书房里,胤禛正满心忧愁地思考着农事。
这场大雨,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本来今年就格外得冷。
这场大雨要是不早点停,怕是不少地方的河堤,就要撑不住了。
胤禛原本沉浸在忧国忧民的情绪中,闻言一下子清醒了。
他一路跑到弘昀的住处,好几次差点摔倒。
可是一颗心紧紧系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完全顾不得自身情况了。
其他人都到齐了之后,李苏烟才姗姗来迟。
还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仿佛弘昀就要不久于人世似的。
胤禛忍了又忍,实在无法排解心中的悲痛,又一腔怒火在体内乱窜。
看见李氏在一旁哭哭啼啼,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添乱。
就勒令她赶紧回去。
“李氏先回落棠院吧,”胤禛此刻冷酷得不像是一个父亲:“弘昀这里,有福晋看着就行了。”
李苏烟满是不可置信地望了过去。
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别有一副美感。
可是这么大的雨,一路走过来都没有淋湿,就已经很让人怀疑了。
更别说她这会儿还妆容精致。
尤其是在其他人素面朝天的衬托下,就更显得凉薄了。
弘昀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病重到已经昏迷不醒,在李氏心里都比不上她自己。
这样一个人,胤禛怎么可能放心把孩子们交给她?
“王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盯着的。”
清和信誓旦旦地保证,仿佛之前和雍亲王之间的龌龊从来没有出现过。
李苏烟却根本不愿意把儿子交给福晋。
在她心里,弘昀病重说不定就是福晋做的手脚,她怎么敢把儿子交给一个要害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