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头一次留宿宫中,许多规矩什么的不太清楚。”
念安眨巴着无辜的小眼神,平淡的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要求:“能不能劳烦额娘,替我挽一下头发啊?”
富察氏不会是睡了一觉 把脑子给睡坏了吧?这样无理的要求,也是她好意思能说出口的?!
德妃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拿出自己最强大的气势,厉声呵斥道:“富察氏,你简直就是放肆!”
“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啊?”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别提有多惊喜了。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整治一下富察氏呢,对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看着富察氏脸上怔愣的表情,似乎是被自己的威严给吓到了。
德妃心里愈发得意起来。
就在她准备再次开口,好夯实这个罪名的时候,念安忽然出声了。
“这挽发,不过是母女二人之间,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罢了。”
她万分恳切,又失魂落魄的表示:“德妃娘娘若是不愿意,那便罢了。”
“看来我留在宫中,”念安说着,又开始熟练地抹起了眼角,“只会给娘娘增添不喜。”
“既然这样,不如早早离去,也省得娘娘总是看我不顺眼。”
这一回,竟是连“额娘”都不喊了。
看上去像是真的被伤到了。
当然了,德妃也没有多稀罕那个称呼。
尤其是从自己最讨厌的人嘴里喊出来,更让人觉得浑身不舒坦。
但是真叫富察氏就此离去,那自己昨日受的那些憋屈,不就白受了吗?
为了打消对方这个念头,德妃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你这孩子,就是个急性子,”假笑着,一张脸僵硬得不能行,“我都还没吭声呢,你就妄加揣测,自顾自做了决定。”
“快坐下吧,不就是梳个头发,本宫怎么会不愿意呢?”
对于她的指责,念安根本毫不在意。
反正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不就行了?
“我就知道!”
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高兴又感动道:“额娘嘴上说得凶,其实最疼我不过了!”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两个人顿时都安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