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一照面,就更确定了自己的看法。
眼前人,是一个比邵元杰更高级的骗子。
朱厚烷现在不能违抗君令,他的语气也硬邦邦的:
“本王已经收到陛下的圣旨,要做牛爵爷的副手,一并解决河南郡王以下宗室,前往许赞宗族,帮助耕种培育杂交水稻的问题。”
“本王忠于皇上,忠于大明,必会恪守藩王职责。”
“当竭尽全力助尔。”
他嘴上的话很客套,在众人围观之下,接引牛顿的礼数过分周到,甚至显得尊卑颠倒:
“本王早早为牛爵爷设了宴席,请上座。”
朱厚烷亲王之尊,亲迎牛顿这个卑者,还殷勤地延请落座。
牛顿鼻子一嗅,就闻到了捧杀的味道。
他能够直白地指责朱厚烷逾越了礼法吗?
好像不太合适。
来者不善。
这是在给他积攒黑历史,到时候文官们揪着议论起来,罚的是谁可不一定。
牛顿扫了一眼李时珍,他立即心领神会地取出自己怀里的金印,翻出【舌剑入鞘】一面给朱厚烷看。
在朱厚烷微微震惊的眼神中,牛顿假笑:
“郑王不待金印显现,而感其奔赴,敬奉若神明,深知其为天子威仪之载体,尊严所系。”
“虽居亲王之尊,然于金印之前,亦必虔诚致敬,礼数丝毫不怠,实乃忠贞于大明社稷,诚笃于陛下天恩之典范也。”
牛顿慢慢悠悠地回敬朱厚烷:
“臣前所未闻,今方有幸观此情景,足见王爷忠君爱国之心,已至化境,上感苍穹,下动黎庶。”
“臣、远不及。”
朱厚烷的瞳孔微微放大。
气的。
这印上錾刻的是什么糊涂文字?
他心里咬牙。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他那个迷信道士的堂兄。
朱厚烷瞥了一眼牛顿身上的道袍,心里还是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