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
没有装作不知情,故意询问三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店里,但也云淡风轻地把上一次见面时剑拔弩张的一切揭过。
他双手撑在刷着黑色防水漆的木桌上,目光淡淡地掠过甘甜又挪开。
段迎潇和江序都骤然紧绷起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这刻更清楚,他们与段迎潇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只是从前的舅甥,他们是情敌,在追逐同一个女人。
而他还想独占甘甜。
“圣诞快乐,舅舅。”
江序面色如常地抬头,向林木杨问好。
段迎潇跟着看向他,“舅舅。”
没有圣诞快乐。
林木杨挑眉,手重重地压向段迎潇的肩膀,轻拍一下然后挪开,“好玩吗?一直想叫你们过来玩,没想到最后是你们自己定位置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前两天听说您飞中国了。”段迎潇答。
林木杨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缓缓勾起笑容,“哦?听谁说的?”
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甘甜好笑,微微抬眼,跟林木杨有了今晚第一个光明正大的对视。她涂着很有色彩的,泛着金闪的红色唇膏,是今年秋冬最流行锦鲤色。金闪并不明显,只是让她的唇看起来比平时更丰润一些。
“我说的。”
她眉毛一挑,那表情仿佛在说:就是我说的,你要怎么样?
甘甜在其他三个男人面前并没有避讳提起林木杨,尤其是段迎潇,他来餐吧接送她的次数最多,不可避免地在上下班的途中会提起一些餐厅里的情况。
尤其是按照礼貌来说,林木杨是他的长辈,如果得知林木杨在店里,他于情于理都需要进门打个招呼。
好在林木杨像是陷入了年末忙碌的怪圈,两个人并没有机会碰上。
林木杨笑容更大了,是极其愉悦舒展的笑,连连点头:“这样啊。”
他的笑容让刚刚的一切都变得很暧昧,她的挑衅好像在无言之中被化解了,变成一种暧昧、黏稠的糖浆一样的调情。好像是她在刻意关注他,还会不可控制地在其他三人面前提起他,忍不住地想到他。
这就是和前任见面的感觉吗?
这不是她在副本里第一次与前任交锋,可以前的情况似乎都是她是主动说分开的那个,她丢弃别人,她占有主动权。
而林木杨是第一个因为接受不了复杂的多角关系而主动退出的人,他的退出还不是那种欲迎还拒的拉扯。这段时间,他是真的在远离她。
甘甜心里升起一种糟糕的憋闷,不舒服、不想输,她讨厌他如今轻飘飘的模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
她开始后悔自己发出的那条信息,她不该觉得自己赢了,她应该按兵不动,应该真的开开心心地把他抛到脑后,而不是发短信挑衅她。
她袒露了自己的在乎。
她输了。
她输给林木杨了。
气愤、委屈、不甘心,还有无穷无尽的憋闷,甘甜丧气了一秒,不想被林木杨毁掉圣诞节。
桌上不只是她,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了。
“抱歉,老板。”
她扬起夸张的笑容,涂着红指甲的指尖在桌子上飘忽地晃荡了一圈,把自己还有岑驰、江序、段迎潇框在圈子里,把他踢出圈外。
“我和朋友们一起过节,还有话要说,您去忙吧。”
很没有礼貌的赶客,尤其这还是上班时间,他是她的老板,桌上剩下的三个人两个人是他的外甥,一个是他的租客,他却没有任何能加入的理由。
光滑的木桌边缘好像不知何时起了木刺,扎进了林木杨的手心,泛起一阵细密酸涩的疼痛。心脏过电,电得他皮肉焦麻,感官迟钝。
他撑不住笑,直起身离开桌子。
“好。”
明天还要上课,甘甜没有让三人陪他一起留到打烊,她当着三人的面与之前拼过车的两个女生说好一起走,然后催促他们离开。
已经快到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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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
江序的视线越过她燥红的耳根落到另一边,那一边林木杨正在组织单身的客人和店里的员工一起玩游戏,“要不要请假呢?”
甘甜摇摇头,有一点心动,但不多。
年前她暂时不想耗费心力再更换工作,不可能一直躲着林木杨。
她想通了,把他当无所谓的人就好了。
岑驰比划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到耳边,提醒她下班路上给他们三个中的一个打电话,确保安全。甘甜对他点头,对还想说点什么的段迎潇摇头。
“不许念了。”她皱起鼻子,抵着三个人的背往门外推,“话多的男人很烦人的~”
段迎潇愣了一下,仗着男友的身份随手刮了下她的鼻头,“走了。”
目送三人离开,甘甜回身走到前台。
没什么事,没有参与游戏的人都聚集在门口吧台,吃着剩下的餐食。
“你跟你男朋友好甜啊,”有人旁观刚刚的一切,“我真的磕到了。”
甘甜笑,拿起牙签扎了个鸡米花放进嘴里,“刚在一起,热恋期应该都差不多。”
“是啊,暧昧期和热恋期的时候最开心了……”
“等新鲜感过了,男人们就会变脸了。”
“女人也是一样好吗——”男同事不满地抗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