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而且齐小豆这女人也太功利了。大过年的回保德宫就为了找他办场诡宴。你知道啥是地仙宴吗?”
“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你刚才嘴里和放了个炮仗一样响亮,好像久违。”
“哎,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我爷爷活着的时候曾提过一次。民国三年时,北平琉璃厂首富韩化英曾经在名店荣衍轩让你太爷齐振良办过一次地仙宴。那场诡宴的内容我爷爷不清楚,但知道当时韩化英为了请动你太爷,光定钱就花了13斤黄金,宴席后为了感谢,还送了九尺高的一尊牙雕关公像和一套宋刻版的春秋。
”“我靠!”齐缘虽然与贯昶一样道听途说,但也从中感受到了当年琉璃厂首富的豪以及地仙宴的鬼。贯昶这样的庖刀鬼都不知道地仙宴的具体内容,齐缘自然在开宴前也无从打听。
不过对于齐小豆这个人,他却感觉自己还是能旁敲侧击出她的身世,而这个打听的人正就是他脱名要为之换药的姜兔。姜兔虽然是流浪儿,但在狗王店里所待的时间要比齐缘长,也因此齐缘以为他应该知道许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抱着这样的想法,齐缘在来到姜兔的屋子,并在看出她的病情有所稳定后,向她提出了这个问题。
而姜兔也同样没让齐缘失望,很快便把她所知道的有关于周瑜和齐小豆这对夫妻的事情都告诉了齐缘和贯昶。
“你别看齐小豆年轻,他和周叔也就差着十五六岁。”
“差十五六岁,那他今年也三十出头40的人了吧,可模样却像二十几岁,一定是做了整容,够时髦够有钱的呀。”
姜兔没有搭理贯昶,而是在接下来告诉齐缘,其实原本狗王店里居住的齐姓人家还是挺多的,只是近几年北京的吸引力实在太大,故而大伙儿一股脑儿全去北京打工,或者投奔远房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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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打工的人里,自然也有那个齐小豆。姜兔曾听王大夫说,这个齐小豆早年命不好,七几年时,家里人垄火种煤气,一家六口只有她一人活着。因为世姑长得又漂亮,所以青年时爱受些流氓无赖欺负,好几次差点儿出事儿,全仰仗周瑜出手才救了命。
十几年前的周瑜和现在这个一脸落魄还有些木讷的周瑜大不一样,人风度翩翩不说,还是大队的掌勺伙夫,要不是因为被五七干校一知青女教员给耽误了,恐怕现在也当爷爷。
周瑜当年的情史姜兔同样不很清楚,但她知道,经干校的一番折腾后,周瑜终究没能娶成女教员。齐家掌门的老爷子齐忠眼瞅自己的得意弟子要变光棍儿,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才20岁出头的齐小豆突然挺身而出,死乞白赖的非要嫁给周瑜,还说无怨无悔。
这种差着将近一代人的婚姻,在农村里不多见。但齐小豆没有家人反对,阻力小,齐忠为了对得起大徒弟,也就顺水推舟搞了内部消化。
周瑜和齐小豆这对老夫少妻,头几年过得不错,可是改革开放农民工进城之后,却彻底变了样子。齐小豆年轻,又从小没有大人管束,故而特别的能折腾。她一见进城的村人都起了瓦房,购了电器,心思也就活了。
故而央求着也要进北京打工。周瑜拗不过小媳妇儿的央求,便也去大城里混了几年。可后来师傅齐忠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周瑜放心不下,便从城里回来尽孝。因为回保德宫尽孝这件事情,周瑜和齐小豆彻底弄掰了。
再加上齐小豆看多了外边儿的花花世界,便索性以此事为由和周瑜办了离婚的手续。可能也因为那事儿对周瑜的刺激太大,从那之后,周瑜就越发颓废,头发也掉的厉害,慢慢儿变成了今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