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爹,你到底在做啥子啊?”
裘银海急忙阻止了父亲的自残,虽然他也一脸懵,但却也明显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齐缘这里。
于是在安顿好父亲后,裘银海扭身便指着齐缘的鼻子问。
“到底是撒子恩?”
“这事儿我不能回答,还是让老爷子和你解释一下,什么是阿慧和采茶灯吧。”“除了我幺儿,其余的都下去。”
老爷子恢复了一些理智后,一挥手让无关的人都走了下去。待他们关好门后,这老爷子才含着泪把裘银海拉在了身边。
“银海,这事儿憾的很呀,总之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阿惠妹。细说起来,这是20年前的债呀。”
在痛苦中,裘祥瑞告诉自己的小儿子说,那时候他家还在汉中米仓山的偏僻谷地里养猪种地。
因为当地的经济不好,交通闭塞,极少有人愿意来。所以无奈的本地人很时兴过一阵儿买媳妇儿。
买媳妇儿是一条黑暗血腥的产业链,往往只要花个三五千块钱,就能从人贩子手里购买到被拐卖的妇女和儿童。
在裘祥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年月,他的邻居家有一傻儿子,虽然这孩子不聪慧,但却是老父母的独苗啊。
那对老人为了传宗接代,为了不让自己死后无人照顾孩子,便用尽一生的积蓄买了个叫做阿慧的福建妹当媳妇儿。
这女娃被卖到大山里后,才知道即将和自己度过一生的人是个傻子,自然不愿意,因此偷跑过几回。
但都被抓回来,还遭了圈禁。在后来,这个福建妹老实了不少,也渐渐适应了米仓山上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阿慧和邻居家的裘祥瑞因为各种交集而渐渐有了私情,这份情感也无形中给她的生活添加了一些盼头。
从客观的角度讲,裘祥瑞和阿慧的情感并不光明正大,也不可歌可泣。因为当时阿慧有夫,裘祥瑞有妇,两个人都知道,在那偏僻的村落里注定长久不下去,于是便相约着想要私奔。
私奔这件事儿是个技术活儿,但裘祥瑞显然不善于这项技术。当年为了避免被村里人追捕,裘祥瑞和阿慧约定在一个暴雨之夜出逃,一来泯灭脚印,二来摆脱狼狗。
这个想法他们自以为不错,却不曾想半路遇见了泥石流,阿慧因为树根磕绊掉进了泥浆。裘祥瑞则眼看着阿慧被卷进朱溪河的河水里,化为了一个白点儿,却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