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些老鼠全都前来决一死战、慷慨赴死的话，还能慢慢耗光它们，不管牺牲多少人都行。可它们在冲击后，最先冲出的一批已经开始逃窜。

蒋义明白，一旦它们开枝散叶，最终将会扩散至全世界，但就在眼前的事情，他却无力阻止，只能闭上眼睛煎熬难受。

之前，黑墙关住了整个城市，而现在，它又放佛反一转关住了整个世界，“囚笼计划”到了最后，竟是人类自己给自己设计了无形的牢笼。

老鼠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可存活下来的同样不知道多少，近乎无穷的数目让每个人都感到畏惧不已。面对永远杀不完的东西，很少有人能保持冷静。

蒋义在空中看着地面上被老鼠覆盖着挣扎的人，再也忍受不了。他要下去，亲自和那些老鼠肉搏，当然，这也等同于自杀。

蒋义觉得这一切跟自己有脱不了的干系，尽管这不是他该承担的责任，他也想要赎罪。命令搭载他的直升机下降到两米的高度后，他让机上的武装人员给了他一个手雷。

其他人并不知道蒋义想干什么，但他已经走到了机舱门口，临走前轻轻告诫了所有人：希望你们不要放弃这场与老鼠的战争，永远坚持下去……

说完，他便跳了下去，三四个人冲来想要拉住他，但都只是抓住了一把空气，人已经跌入了鼠群中。

蒋义在最后选择了最体面的死法，尽管这可能是一种逃避，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往后的世界里，也许还需要他，但他已经无颜。

他并不知道，不久之前，龚清文刚刚离去，也是以一种几乎完全相同的方式。师徒二人虽然在黑墙问题上针锋相对，但在最后的死亡上却颇有默契。

随着手雷的爆炸，蒋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顺便带走了几百只朝他扑来的老鼠。但爆炸之后，他便被淹没在了鼠群中，再也不见踪影。

各种力量都已经到场驰援，可事到如今，也无法再挽回既定形成的局面。

一直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从黑墙缺口不断冲出的老鼠才终于见底，外面的地面已经被血肉覆盖了一层。

虽然老鼠冲出后逃散了，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并非胜利。这场战争，人类率先陷入了失败。满地的老鼠血肉并不是战果，而是赤裸裸宣示着秩序即将改变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