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看着对方依然沾着点印泥的拇指,再看了看被对方拿走后随便折了几下就塞入怀中的纸,便对其之前的警惕行为有了点猜测。
要让他对着一张看不懂的单子签字,他也不敢签,谁知道那会是个什么东西。
“我识字的好吧,一二三,人天力丁,我都会,我也会写自己的名字,我才不是文盲。”
“嗯,我知道了。”
菖蒲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一边将对方画押的纸收入柜台下面,这里还有不少并未兑换的单子。
黄柏的心软,再加上徐夫人想要博取个善名而不时免除些债务,不少外地来并不富裕的人都是画个押就匆匆离开的。
若是十几钱几百钱的黄柏也就压在下面等到徐夫人需要作秀了就给对方,只有钱款太大的才会低价卖给本地讨债的人。
只是因为百草堂的债券有时候欠债人是真的不富裕,再加上求药来的人也许会横跨半个初云州,柏溪镇的讨债人收别户商家的劣质债券都是三折,现在百草堂的要两折才收。
现在没过多久,柜台下面就积攒了一叠的债券,菖蒲将少女的债券放在最上面,这里是有希望讨回来的部分。
“我会写字的,你看,这是我的名字。”
少女看着小少年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立刻急红了眼,她将对方架在笔架上的毛笔拿下,随后一手直接握着笔杆子示意菖蒲给张纸。
菖蒲看了看这好似反握匕首似的握法,不由得为自己的毛笔感到三分的担忧。
不过想了想那大概是可以收回来让百草堂至少回点血的药钱,男孩还是从下面掏出来一张白纸放在了桌面上。
少女自信心爆棚的在纸上写了一横,随后面部就开始扭曲起来,她的名字一共两个字,这也是她母亲最后的倔强,是拿着棍子架在她屁股上让她练会的。
只是此刻少女回想起来只记得那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手上是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我,我今天状态不好,明,明天我休息休息一定可以写的出来。”
少女将菖蒲的毛笔放在笔架上,然后将他面前那写了一横的纸拉走揉成团塞到怀中,一溜烟跑到了后面伤员所在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