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梳洗完,换好衣衫出来的时候,宁安还在装扮,长发绾成发髻,直接戴上百鸟嘲凤金冠子,一支牡丹步摇插在一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晓日穿隙明,开帷理妆点。
傅粉贵重重,施朱怜冉冉。
柔鬟背额垂,丛鬓随钗敛。
凝翠晕蛾眉,轻红拂花脸。
满头行小梳,当面施圆靥。
最恨落花时,妆成独披掩。
许嬷嬷在掌心调胭脂,为她点上胭脂。美人妆,面既傅粉,复以胭脂调匀掌中,施以两颊,浓者为“酒晕妆”;淡者为“桃花妆”;薄薄施朱,以粉罩之,为“飞霞妆”。
“王妃白净,胭脂无须浓,淡淡一层,如桃花拂面。”说话的是许嬷嬷收养的一个姑娘,二十出头,不曾嫁人,一直跟在许嬷嬷身边伺候。“画上口脂便好了。”她拿过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排白釉小罐,一排粗细不一的笔。
“我来吧。”宁王笑着上前,“说起来,我还不曾为王妃点过唇。”
许睿双手捧过一个白釉小罐,“王爷,唇中点圆,余下留白便可。”这一罐口脂,以洛神花调制,色红油润,上唇润泽。
“本王的王妃真好看。”宁王拿起笔,轻轻抬起宁安的下巴。
宁安仰头看着他,宁王温然含笑,眉目澹澹,少有的温和。她催促道,“快些。”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她的一双儿女了。
宁王握着她的手,放下笔,细细的看着她油润的唇,似满意,又似不满。“这些日子,你里里外外念叨了他们多少次了?说不定那两个小东西已经将你忘了。”他们教养孩子,总归是比不过父皇溺爱的。他们哭闹要抱,为父为母的他们怕他们成了习惯,也怕他们小小年纪便觉得哭闹能解决一切,便是他们年幼,也不曾纵容。可父皇却说,孩儿年幼,便是抱着,又能抱多久,稍稍哼上两声,便抱在怀中温声细语的哄着。
他说过几次,每每父皇便说,你幼时比他们娇养的更厉害,也不曾见沾染了娇气。
宁安的笑容微微收拢,眼中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失落。
宁王轻轻揽住她,“我逗你玩呢,我们的孩儿怎么可能忘了娘亲。”他浅浅亲吻了宁安的额头,退开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走吧,咱们去接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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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告诉宁安,不让见孩子,是因为她的身体里还残留毒素,幼年被针刺时染上的不知名的毒素,以及一年前沾上迷幻蘑菇的余毒。毒素积累在她的身体里,因为高热而激发。他们不确定这些被激发出来的毒素是否会影响到孩子,才会将孩子放在宫中。
这些事情,无须她知道。她只要每日都开开心心,轻轻松松便好。
也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亏欠了她许多,想要将所有都补偿给她。一日日,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