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闻言,手中顿了一顿。无事献殷勤,谁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何况是像他这样常年在生意上摸爬滚打的人精儿。她原想着等他先用了饭,喝过酒,把他先给哄高兴了,自己再娓娓道来。
沈月尘略一抬睫,双手端起酒杯,缓缓福身敬向朱锦堂,谨慎道:“首先,妾身要先向大爷赔罪,还请大爷您先喝下这杯请罪酒,容得妾身详细明说。”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朱锦堂接过杯子,一口气把酒喝个干净,淡淡道:“你说吧。”
沈月尘随后便把白天发生的种种,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朱锦堂听,没有偏袒,没有怨气。她说完之后,立在那等了一会儿,才传来朱锦堂的声音:“东西坏了就换新的,下人不中用就换个中用的来,犯不着多操心。”
朱锦堂刚开始听得很认真,可是,听着听着,便认真不起来了,自己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有心想打断她的话,却还是慢条斯理地听了下去。
沈月尘仍旧低着头,静静道:“听李嬷嬷说,那只花瓶是大姑奶奶送给大爷的寿礼,很是贵重……而且,明心贴身伺候大爷左右多年,若要换掉,总要先问过大爷的意思才行是。”
她和明月跟着朱锦堂的时间都不短了,万一真有过什么的话,总得先问个清楚才行。
贴身伺候?朱锦堂微挑了挑眉,只觉这四个字听着甚是别扭。
沈月尘继续道:“大爷身边的丫鬟,本就不多,送走了明心,只怕您会觉得不习惯,只是李嬷嬷为人赏罚分明,铁面无私,妾身就算想留下明心续服侍在大爷身边,怕也有些困难……”
朱锦堂轻笑了一下,却没有笑出声。“这院子里的人和事,都归你管。李嬷嬷纵使有身份,再高也高不过你这个主子。没必要看她的脸色行事。至于明心,只是个丫鬟而已,没了她,还有别人在,我有什么不习惯的。”
沈月尘听了他这话,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原本还有些紧张冒汗的手心,缓缓松开,抬起头来,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娴静的笑容,道:“大爷这么说,妾身心里感激不尽。来,妾身再给您斟上一杯。”
朱锦堂见她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感觉,他按住了她的手,淡淡道:“你也坐下吧,一个人喝酒没滋味,你陪我一起喝一杯。”
沈月尘闻言,面有难色看着他,声音微淡地说了句:“妾身不会喝酒。”
朱锦堂拿起酒壶,给她满上一杯:“不会喝就学。朱家的媳妇没有不会吃酒的。你若不学,等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就只剩下被别人灌醉的份儿。”
他没想糊弄她,说的都是经验之谈。
商贾之家,不论男女,都得会吃上几杯酒水才行,偶尔助助兴,应酬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