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冰晶落到纸张上,晕开星点水渍。
奎因兰指腹在上面按揉干,从榕树粗壮的主干缓慢向上看去,鲜嫩的叶片任绿意盎然。
不是榕树模拟的冬季。
她转身,眼前漫天飞雪,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凉意,洁白的绒毛自云端而来。
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宛如轻盈优雅的精灵在半空中尽情地向山川、河流、林木、行人挥洒甜蜜的糖霜。
“扎比尼,你来找我吗,怎么一直没说话。”
男生的周围堆积薄薄的雪层,唯有他立足的方寸之地不似莹白。
雪花飞舞,在他的发丝和肩头寻找栖息存留之地,脖颈间戴着他曾经没送出去的围巾,鼻尖冷得有点微红。
“我想着,你应该很快就忙完了。”
热气在一开口就变成稀薄的水雾,扎比尼在衣服口袋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这里驻足了多久。
也许在看见绿色麦田里的那一抹宁静的背影时,就已经失了神。
“你这个圣诞节会留在学校吗?”扎比尼整理好心下的思绪,抬眸和面前的女孩对视。
幽深沉静的紫色眸子里,是他从未读懂的情思。
她好像太普通,又好像过分出挑,他从来不懂,以前也不想探究。可现在,他想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奎因兰关注的呢,是什么时候想用自己的轻佻引起她的注意力的呢,扎比尼已经记不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母亲的次数过多的婚姻,他是一点也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的。
可现在他也有些不确信了。
“嗯,这个圣诞节会留在学校过。你呢,今年也回家过吗?”
奎因兰边把试验记录放进口袋里,打开菜地的栅栏,从里面走出来,在扎比尼身边停住。
“你知道我每年都回家?”
扎比尼尽可能地放轻自己的情感,想让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太多,不要再寄托一些不会有回报的东西在奎因兰身上。
“嗯,当上级长后对学生们的情况都会有些了解。”
她说得太过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是级长应做的事情。可她明明不是斯莱特林的级长,他们之间好像也不是这样了解关心的关系。
“走吧,礼堂应该要到晚饭时间了。”扎比尼微笑着等她的意见,期待最后能和她一起走回去。
就像第二次见面时,两人从猫头鹰棚屋一起去教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