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花谕笙转身迅速关上了门。
将这个问题丢给了她自己。
郗禾哪里能听不出来花谕笙完全是故意说“她可以”,而不是“她必须要”。
也就是说这件事根本不重要!
郗禾看着手中崭新到好像从展柜上拿出来的裙子,分明没有什么花纹,但就是给人一种很贵重的感觉。
而她刚在太阳底下走过,身上确实出过汗。
等会她要穿着这件贴身的衣服在花谕笙面前坐可能一个多小时,衣服上会沾上她的味道……
虽然花谕笙可能都不在乎,但她心里莫名有道过不去的坎,可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洗漱好像也……虽然他说没人用过。
郗禾犹豫了一会儿,放轻了动作,推开浴室的门,果不其然看到了浴室边上用塑封袋放着一次性的浴巾等用品。
她眼神一定,决定速战速决。
没一会儿,浴室里响起水声。
因为隔音很好,更衣室外面其实完全听不到。
但那几条裙子穿法过于简单,基本上搭上去腰带一系就结束了,要不了一分钟。
花谕笙坐在椅上等待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她的选择。
甚至有些意外。
花谕笙还以为郗禾会假装无事发生,直接换了出来呢。
毕竟不管是他之前的印象里,她是个内敛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女孩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
花谕笙定定地望着画板后的长桌。
桌上铺了两层垫,最上面一层是无纹的丝绸,光滑到一碰即褶,侧边的窗帘被他系到了一个奇异的角度,保证在这个角度光打下来的形状和效果。
无人之时少年脸上也没有笑容,光穿过玻璃落在他冷淡的脸上,好像一座沉思的雕塑。
他突然蹙了蹙眉,站起来将桌角挪动了一厘米。
蓦然,更衣室的门打开了。
花谕笙抬起眸,看到一只皎白的手推着门,雪色的裙摆如奶油般层层叠垂,系扣在纤薄的肩膀上宛若金色的雨滴。
随着门彻底打开,露出她的全身。
一袭白裙倒衬得她更加白皙,仿若穿过衣服的透白。
她好似不太会系这件衣服的腰带,只是在腰间随便系了个蝴蝶结。
少女被热水蒸的肤色微微泛绯,黑发的发尾落在微凹的锁骨之中,看向花谕笙的方向,哪怕是隔着粗大的黑框眼镜,都掩不去她浑身透出一股奇特的纯粹感。
花谕笙盯着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郗禾迟疑了下,手扶着门,看了看自己身上,踌躇地说:“很难看吗?”
“……不。”花谕笙若有所思地回道,摊开手示意她坐过来。
那张长桌有点高,郗禾手扶着桌角,踮起脚努力往上够,耳畔听到一声礼貌的“失礼了”,一道力扶着她的腰背将她推了上去。
不知道白绸下面垫的什么软垫,郗禾膝盖咯上去也不觉得痛,挪动着翻过身来坐下,脚上的拖鞋随之掉到地上,滚落到一边。
“膝盖曲起,收下巴。”他说。
郗禾刚照做,就看到花谕笙手腕一动,扬起一块雪白的薄缎,随着“哗啦”一声披到了她的身上。
郗禾落在了阴影下,刚对上花谕笙的视线。
金色的边纹落在眼前,遮住了她的半边额,丝滑的触感拭过她的脖颈,手臂,如轻纱般缓缓落下,将她笼罩其中。
截断了两人的视线。
郗禾只能看到眼前花谕笙围兜上的油彩,围兜的细带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腰上。
“很美。”他真挚地说着,盈满赞叹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