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眉毛蹙成一团。
看着坐在她床边,双眼期待倏地落空的文景兰,冲她摇摇头。
“你看,我就说,她根本不会接我的电话。”
文景兰抓住苏云天的手,“云天,我们去找月月吧,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们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
说着,文景兰又重新捂起脸,泣不成声。
宽大的双人床上,苏云天的被子上,铺满了数不胜数的照片。
从苏见月第一天踏入那所贵族学校,到她高中毕业。
她一个人坐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
一个人在食堂里,孤零零地吃饭。
她被抽屉里突然出现的死老鼠吓得脸色惨白。
来了生理期,还被同学恶作剧报了八百米比赛,跑完之后,她脱力的摔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痛苦地捂着肚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却没有任何人去扶她一把,围观的人群中,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鄙夷的嘲笑。
下雨天,她没有带伞,抱着书包,狼狈地在雨中跑向公交站台。
她给餐厅洗盘子。
帮烧烤店点菜,上菜。
她一脸渴望地看着玻璃橱窗里那件粉色的洋装,满心的喜欢与落寞,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周身都透露着孤寂。
……
而苏云天的另一只手上,还紧紧地攥着一份银行打印出来的流水。
这里面印着的,满满当当,全部都是苏见月给他的汇款记录。
几百到几万不等。
有零有整。
满满八页纸,总数额加起来,也才六十万。
他每个月给苏见星的零花钱,都不止六十万。
他们念的那所高中,每年的学费是三十万。
苏见月从进入学校开始,就努力的争取了三年的奖学金。
她拿到的奖学金,全部抵扣了学费。
算下来,高中三年,她的学费总额,差不多是五十万的样子。
这六十万,包含了她在苏家的吃喝用度。
三年,他们用在自己亲生女儿身上的钱,竟然少得可怜!
每一张照片,都像是迟来的钢针,细细密密地,绕过了四年的时光,狠狠地扎进了文景兰的心脏。
苏云天无措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满床诉说着苏见月悲惨照片,和哭到眼睛已然肿成了核桃的妻子。
“她……”
苏云天的心脏传来钝痛。
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