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这边克制住好奇心,没有开心眼窥看,那青年却轻言道:“吓到了吗?自从两年前我妻子过世,我便成了这模样。”
赵鲤皱眉道:“没想过解决吗?”
那青年就像是被吓到一般,连连摆手:“不不不,现在就很好,我可以和阿蕊在一块。”
说到此时,青年依旧是那样佝腰驼背的模样,面上大大的笑容没变,声音却温柔得可以滴下水来:“我与阿蕊是青梅竹马,自幼一块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现在就很好,连死亡也不能叫我们分开。”
两辈子都母胎单身的赵鲤可以理解这样的深情,却无法认可:“诡物滞留人世终究害人害己,你活不了两年。”
更不必说,其中诡物的失控风险。
青年不在意地摆摆手:“活不了两年,也是愿意的。”
他点起清香,取来扶乩的沙盘,把里面的香灰抹平,扶正乩笔。
将写着翠香弟弟生辰的红纸折成一小叠,含在嘴里。
赵鲤旁观这个世界的扶乩,和玄虚子一样,一言不发地盯着看。
陪同而来的郑连和李庆都有些发毛。
这青年起乩极快,赵鲤第一次看见起乩如此之快的情况。
几乎是手摸上乩笔的瞬间,他佝偻的背舒展直起,仰头面向房梁,双眼一翻,喉咙里发出一种卡着陈年老痰般的咯咯声。
同时手上浮着的乩笔在香灰盘上动了起来。
画出一道道线条。
许久,青年大喘一口气,背重新塌了下来。
“那孩子还活着。”他似乎十分疲惫,说话微微气喘,说的话却让人感觉十分振奋。
“我看见一个破旧的院子,里面还有好多孩子,旁边有很多黑陶大缸。”
说完,青年重重地喘息了一下,咳嗽两声。
起乩十分累人,得到了线索的赵鲤等人纷纷告辞,青年客气的坚持将赵鲤等人出门。
他僵硬地笑着,立在门前。
赵鲤脚步放慢,轻按眉心打开心眼,回望过去。
只一眼就呼吸一窒。
那青年的肩上盘着一双腿,两只笋尖似的小脚垂在他的胸前,压得青年常年直不起腰。
两只惨白的手从后探来,无名指一左一右勾着他的嘴角往两侧扯开,撑起了那张怪异的笑脸。
“阿朗,要开开心心的。”
赵鲤听见传来一个缥缈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