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早年间投入军中,死在了战场上,一个在这咸阳为奴,不堪折辱一头撞死了。
至于三个女儿,大女儿嫁作人妇。韩国灭亡之后,便随夫婿一起殉了国,二女儿和三女儿,则是被贬为奴仆,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于是,曾经还坐着韩王大梦的公子宇,便成了这囚笼种的醉徒。
韩非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伸手相助的意思。因为他很清楚,他在这些昔日韩国王公的眼中,是他们无比痛恨,却又无比渴望成为的叛徒。
叹了口气,韩非吩咐了一下随行的小厮,从食盒中分出了一些食物,让小厮给四哥送去。
另一边,许是怕出了人命,那巡逻的士兵发泄似的揍了韩宇一会儿,便被同伴拦下了。
便在这时,那小厮带着食物来到了巡逻队之前。
“站住!尔是何人?”巡逻队的伍长拦住了小厮。
小厮挺直了腰杆,向伍长出示了一块腰牌。
伍长当即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随即,小厮将食物放在了韩宇面前,低声道:“吃吧,贵人心善,赏给你的。”
蓬头垢面的韩宇宛如恶狗一样冲了上去,抓起几块肉便塞向了嘴里。
小厮撇了撇嘴,转身便走。
身后,韩宇不顾一切的将那些食物往嘴里塞,只是他望着那辆远去的马车,低声的呜咽着,似乎在喃喃着:错了 ,错了!
……
身后发生的事情,韩非并不知晓。倘若知道,也许还是会喟然长叹吧。
昔日的韩国目光短浅,只顾得上争权夺利,却丝毫看不到近在咫尺的致命威胁,以至于叶腾率军兵临城下,传承数百年的韩国便如沙滩上的堡垒一般,轻轻一推便轰然倒塌。
此时纵然知晓后悔,又有何用呢?
马车继续穿行,很快便到了一片相对整洁的地方。这里困着的,是有才却不愿意臣服于秦国的人。他们虽然被囚禁,但生活条件相对较好。
马车停在了一块田地边缘,韩非下了车,张目看去。不远处,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麻衣的年轻人正弯腰翻地。他动作熟练,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