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脱口而出。
“你们?算了吧,警察都找不到,你们去哪儿找!”
女子又将头转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
胖子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片,小心谨慎地递过去。
接着是大片大片的沉默。
“你们......真的可以?”
女子眼睛里闪烁着为数不多的希望。
“百年老店,从无失手!”
胖子故作深沉地点上一颗烟,吹向半空中。
是,距离百年老店还差九十多年。
“一百万,不,一千万,只要帮我找到孩子,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咳……咳……”
这是我第一次见胖子抽烟被呛。
“你们现在就开始帮我找吧,事不宜迟啊!”
女子从护栏跳下来,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凌凌发,记一下这位女士的联系方式。”
福尔摩斯和华生、神探与助手的谈话。
“中午十二点,星巴克不见不散,带一张孩子的照片,到时再详聊!”
“你们现在必须行动,我不能再等了!”女子不容置否。
“那你跳吧,你这一单我们不接了。”
说罢,胖子转身要走。
“等等,好!听你们的,全都听你们的,明天中午,不见不散,拜托了!”
“不用,交易而已,你先走。”
女子深深鞠了一躬,向桥上走去,直到消失在昏暗不明的夜里。
“你是认真的吗?”我问胖子。
“嗯!”
“希望不大吧?”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没能拦住她,但至少可以多活几天。”
胖子伸过手。
“干吗?”
“我替你收拾残局,一颗烟不过分吧!”
我扔给他一颗“红将军”。
“如果这单真成了,咱可就鸡犬升天了。”
“那你是当鸡还是当犬?”
“我......我当你大爷!”
“升不了天,顶多牛肉板面给你加块把子肉。”胖子摇着头。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们不会漫天要价,也不会给当事人这样的机会,别指望干这行一口吃个胖子!”
“那你是怎么成为胖子的?”
“我是......我是一口一口吃胖的。”
我指着河右岸:“咱俩换换,你左我右,今天出门忘记看老黄历了,我今天可能不宜出行。”
“我看你啊,一年四季,诸事不宜。”
“滚你大爷!”
新立河的第五个桥洞下,鼾声四起,听声音应该不止一个人,手电筒的光变弱了许多,为了看清真面目,只得凑近些,用光往他们脸上照。
我知道这种死法并不冤枉!
“奶奶的,谁啊,有病啊!”
一双眼睛突然睁开,吓我一跳,中年男子蓬头垢面、浓眉大眼、声音粗犷。
“对不起,对不起,我大爷丢了,我来找我大爷,你继续睡,打扰了!”
中年男子翻了个身,没再搭理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捡来得床垫,这条件,在这四五个人中,绝对是首富。
我一个个照醒他们,他们气急败坏地骂两句,接着倒头便睡。
白云大妈那句话咋说的来,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
凌晨三点半,月朗星稀,我早已哈欠连连,总觉得有件重要的事没做,要不是大脑想起这事,估计我的肚子还蒙在鼓里,不知道饿。
“最后一个桥洞啦,来我这边集合,吃宵夜,不行了,又累又困,不小心掉水里,也不能当饿死鬼。”
我有气无力给胖子打电话。
“噢,你还是来我这边吧,火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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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你大爷,两个驴肉火烧一个不给我留!”
“不是我,是给别人吃了!”
“别人?你也碰见乔帮主的人了?”
我承认,如果是我,眼前的情景,我也会和胖子做出同样的决定:
一对母女正在吃驴肉火烧,看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应该有几天没吃饭了。
“回河南老家,迷路了!”
没等我问,胖子先开了口。
“怎么还能迷路呢,打车去火车站,买上去河南的车票,不就到了嘛!”
“所以,你带打车和火车票的钱了吗?”
我眼前一黑,献爱心的时候又来了。
翻遍了口袋,全身上下一共六十多块钱,胖子那里还有五十来块钱。
“买火车票可能够了,要是从这里打车去火车站怎么也得三四十块钱,那就不够了!”
“那就不打车。”
“不打车?你送她们啊?”
我随口一说,胖子竟点了点头。
“你打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不!”
“算你有点良心,可你的雅马哈坐不下这么多人啊!”
“嘿嘿!”
胖子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事情要坏。
二十分钟后,我目送胖子离开,他要回到新立河去送那对母女,而我则站在一片废弃的厂房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胖子说,这座城市一共有两处废弃的厂址,一座是我现在站得地方,另一座是位于城市南边的一片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