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沙发上乱七八糟,而这个毯子却被叠得整整齐齐,很有可能是被特意整理的,有谁做家务的时候会只叠一个毯子呢,而毯子是用来干嘛的?睡觉!”
艳艳伸了个懒腰,撇了一下嘴。
我又走向窗户。
“屋里开着空调,按道理来讲不应该开着窗户,为何会把窗户推开呢?”
一道寒光从我眼镜划过。
“我刚进屋就闻到了刺鼻的香水味,窗户开着无疑有两个原因,一是透气,二是散味,我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谁会开着空调透气呢?如果是散味的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喷洒的香水过多,事实上直到现在,香水的气味儿还很浓厚,为何会这样?要么是一时失手,要么是故意的,女人对香水都很珍惜,尤其是轻奢品,不像花露水廉价又好用,所以失手的可能性不大。”
艳艳看着我,脸色绯红,看来已经开始崇拜我了。
“故意喷洒那么多香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就是为了掩盖另一层气味!汗渍味?脚臭味?不,不,应该是更强烈的一种气味,我大胆猜测应该是尼古丁的味道,没错,应该是有人在这屋里吸过烟!”
我在客厅来回踱步,艳艳顺手给自己上了一颗“红将军”。
“还有,我刚才去了趟厕所,发现马桶座圈是竖立着的,我今早用过一次,是大便,用完后我并没有将它竖起来,而女人只有放座圈的习惯没有竖座圈的习惯,至于原因,自不必说,所以,应该是有陌生人上过厕所,而且还是个男的,他甚至有些肾虚,担心滴答湿了座圈便把它竖了起来。”
艳艳将窗帘拉上,一层薄薄的睡衣自她香滑的肩上跌落。
“综上所述,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将老男人带回了家!”
那一刻,一个名叫柯南的幼稚园男生的灵魂附着在我的体内,我盯着艳艳,艳艳愣了两秒钟。
“啪!”
响亮的一耳光。
“你再说一遍试试!”
幼稚园男生灵魂出窍,真实的我看见艳艳身前抖动着两团烈火,像要将我燃成一堆灰烬。
艳艳气呼呼地进了卧室,我像一只哈巴狗流着哈喇子尾随其后,手握十只装,我暗暗发狠:刘凌发,你要珍惜每一次的时长啊!
“滨海路三十八号,果然气派!”
我仔细核对了胖子留给我的地址,没错,就是这里。
耸入云霄、金碧辉煌的摩天大楼矗立在马路对面,进进出出的都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风一吹,我甚至都闻到了一股铜臭味儿。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宅子!
我径直穿过马路,走向一楼,电梯刚要关门的时候,匆匆挤进来一个穿蓝色制服的老头,看样子是一个清洁工,我一身的领带西服、皮鞋发胶,自然退避三舍。
“三十二楼?”
我点了点头。
三十二楼,我能想象到那是大厦的最顶端,在那儿工作的人是这座城市的精英,是城市森林食物链的顶端。
城市的角角落落都尽收眼底,充足温暖的光照、硕大的落地窗、一尘不染的办公环境、绿色的小盆栽、美女如云的同事、烧脑的案情、深藏不漏的高科技工具、播放着舒缓音乐的休息室……
“现在下电梯还不晚。”
不知道老头儿在和谁说话,我转过头假装没听见,我思考着过会儿该如何应对资深侦探们刁钻的拷问,比如如果派我去色诱一个黑帮女老大,我该如何去做、我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你穿成这样怎么找狗?”
“找什么狗,谁家的狗!”
我瞥了老头一眼。
“找丢失的狗,重金悬赏的狗!”
哎,还挺犟,老糊涂,我懒得搭理你。
“你这憨憨的模样,一看就没什么心机,怎么和小三斗智斗勇?”
此话一出,电梯里十几道目光冲我刷刷刷刷刷刷,并形成了一道无人靠近、直径三十公分的隔离圈。
我?斗小三?
大爷的,小三都是女的,我和小三斗智斗勇,那我成什么了?
“什么小三?哪来的小三?大爷,别胡说八道,我是个直男,我喜欢女的!”
我极不耐烦呵斥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杀人的事你们也跟着掺和!”
大爷这一句话出来,电梯里顿时安静了。
一位不满三岁的孩子还在牙牙学语指着我问她妈妈:妈妈,你看这位叔叔的耳朵上有好大的一个洞洞,像是被刀子挖的一样!
小老弟,不懂别瞎说,我这是正儿八经的耳蜗!
我一头大汗,大爷的,这气氛给渲染的,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姐满脸通红,眼神直勾勾看着我,以每秒十次的手速拍打着电梯的开门按钮。
我赶紧解释:“大姐,不要着急,别听大爷胡说!你看我面相,像是毒辣的人吗?”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
我彻底怒了:“妈的,谁用张学友的歌当手机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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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大姐立马瘫坐在了地上,众人皆惊愕,只有一位站在人群之后、纹着苍龙白虎的兄弟,一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冷漠脸。
我双手一摊:“我真不是坏人,杀人的事我更不能干,要知道杀人是要犯法的,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这些我都知道。”
语毕,我看到电梯里所有人都忍不住同时咽了一大口唾沫。
我明白了,就现在这故事情节,我有一百张嘴都不够解释的!
突然“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众人侧身涌出电梯,其中跑在最前面的是刚才很稳当的苍龙白虎兄,边跑边娘娘腔喊叫个不停!
呦呵,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人去楼空,我双手掐腰:“大爷,没外人了,还有啥要说的?刚下你说和小三斗智斗勇是什么意思?”
大爷不服道:“没啥意思,年纪轻轻,我劝你回头是岸,你还戴个眼镜,这眼睛不好使,怎么跟踪、怎么偷拍?”
“大爷,这是十块钱,你从二十八楼下去,行吗!”
清洁大爷摇了摇头,拿着我的十块钱下了电梯,我长舒一口气,这肯定也算一种诈骗。
“三十二楼到了!”
我梳理了一下发型,面带微笑地抬起头,我知道会有同事恰好路过电梯口,她们驻足停顿,投来一双对新人期待的目光,我们会四目相对,会春暖花开、热情洋溢、一见钟情!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