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萦脸上瞬间平静了下来,陈氏的言外之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陈氏似看不见一样,指着她们两人对缇萦柔声道:“彩蝶自小就与正儿情投意合,后来听说正儿来了长安,就死心眼一直等着。唉……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在这份心意上,她日后若是又什么不当的,你多担待些。”
语意满是悲悯的善意,彩蝶眼眶发红的望着陈氏,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缇萦。
周正离开临淄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惦记,这会陈氏又把话说的这么流畅自然,缇萦忽就换了心境,既然往浮云居里放人这事不可避免,那就欣然接受,毕竟这到了浮云居是当主子还是当奴才,那是两码事。
她换了口气,学着当年柳姨娘地口气,在添上一点温顺的薄嗔,眉眼秀美,笑道:“瞧娘说的,就是您不说,我还能亏待彩蝶不成,这少年时地情谊最是珍贵,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陈氏微微一愣,随后拉着缇萦的手,眼中带着慈煦的笑意:“我就说么,你这孩子,最是通情达理了!”
彩蝶赶忙俯身表示感谢,还拿帕子摁了摁眼角,以增加煽情度,一旁的初夏也凑趣轻笑,屋里的气氛瞬间轻松无比,
果然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缇萦觉得自己今天过的真是太精彩了。
不过,缇萦心里也明白,陈氏今日突然发难,必然与自己这几日没来请安脱不了干系,看来,婆婆终究不是娘啊,以后还是别偷懒了。
得了缇萦的许可,彩蝶便和雨薇去整理行囊,婆媳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全然没了往日的自在。待道彩蝶她们收拾好东西,差不多已经中午了,陈氏笑道::都这个时候,你吃了饭再走,不然叫正儿知道了该说我苛待你了!”
缇萦实在不想让两人变的更尴尬,便欣然同意,但吃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下惴惴——应该不会班门弄斧,在这饭菜里下毒吧?
饭后用过一盏茶,缇萦瞧着差不多了,便起身告退。杏儿也帮彩蝶拿了些东西,不知道这彩蝶来了长安多久了,东西还真不少。
到了浮云居,彩蝶只觉神清气爽,走路都带了几分主子气,路上的丫鬟仆妇见主子经过,都是避过一旁,让出道,恭敬地站着,彩蝶又神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