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周正住的地方缇萦老去,路线相当熟悉,这侯府缇萦还没去过,只觉得并不是很远,约莫在轿子里晃悠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落了轿。
缇萦搭着杏儿的腕子出了花轿,一只手牵着再次被塞进手中的大红绸子,稀里糊涂的跟着走着。一脚踏进侯府,缇萦立刻觉得耳边满是喧嚣的鞭炮贺喜声。脚下是长长的喜毯,一直通往正屋喜堂,直到看见调绘的门槛,才知道到了。
之后的缇萦便像似一个提线木偶,跟着红绸另一边的人起立下拜。只听着礼官喊道拜高堂时,缇萦听了很久,喧嚣声也没了,只剩下些嘀咕声。
“我瞅着今个这架势,周统领是非要拜亲生母亲呢!”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周太尉的脸都绿了,还有周夫人……”
“你看看,你看看,周太尉已经跟周夫人摆手了,这位置当真给换了!”
“谁让那两个在跟前养的没能耐!”
缇萦只看见两双绣花鞋换了位置,接着礼官又开始唱和,下拜,起身,转头,再拜,再起身,再拜,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就像一只小狗被牵着走了。
到了洞房才知道,洞房里面居然比外边还吵闹,缇萦坐在喜床上,听着屋里一众女眷的笑闹声。
与缇萦一般有些不知所措的还有周正,周正畏手畏脚的从喜嬷嬷手里接过一杆红绸缠的秤,小心翼翼地揭开红艳似火的大红盖头。
缇萦只觉着一阵光亮,头顶笼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抬眼正对上周正的眸子,深深的,静静的,那眼里满是欣喜。缇萦被看的脸上一红,然后低下头去,娇羞似花。周正忍不住嘴角上扬,满眼都是笑意。
随后,他在缇萦身旁坐下嘴里似乎嘀咕些什么。缇萦听了,依稀分辨分是:“今日,你真好看。”缇萦心中叫苦——抹了那么多层腻子,真好看吗?
“呦,好精致的新娘子!”一个身穿绛红色绣花褙子的妇人笑道。满屋子的女眷都跟着嘻嘻闹闹,纷纷打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