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李癞子补充道:“都添几顿供奉吧,也别差了其他三家的,全都伺候一遍,咱心里也踏实。”
我从炕上爬了下来,拿着四家的牌位便走了出去。
见我要出门,李癞子也是颇为无奈,毕竟他不知道我具体要做什么。
“大儿子,等一下。”
李癞子掏出了三百块钱递给了我:“我给供销社打个电话订点东西,你一会顺手取回来。”
“还有,你别走远了,散散心可以,但要是走丢了,我可没处找你去。”
见我离开,李癞子唉声叹气道:“这哪里是养了个儿子,分明是养了个祖宗,用到我的时候叫了声干爸,用不着了就知道叫癞子。”
站在大门口的我停下了脚步,我双目红润的回头,看向了已经略显苍老的李癞子。
其实我很心疼他,也清楚李癞子是实打实的为我好。
很多时候,我都想叫他一声干爸,甚至那个‘干’字我都想省略掉。
之所以没有这么称呼他,其实和这么多年我对爷爷也没有说出那两个字的原因一模一样。
我是百家命,注定要吃百家饭。
如果一个人有自己家的话,又有谁愿意去吃百家饭。
说好听了叫百家命,说不好听的叫克亲命,我的确傻,但我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对于李癞子,我只想他好好的活着,这就足够了。
离开家里,我回到了老房子。
老房子已经坍塌,不过一旁的仓房还算完好。
对于望山村的乡亲们而言,这里绝对是个不祥的地方,所以不管我和李癞子离开多久,这里都不会丢一针一线,当然,老房子也的确没什么好被偷的。
我来到仓房,取出了爷爷留下的木匠工具。
紧接着,我将四块被我砸的有些破烂的供奉牌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补全。
老爷子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有两件事儿,第一是他将我拉扯大,第二就是他引以为傲的木匠手艺。
小主,
如今他老人家已经与世长辞,我的存活是对他生命意义的延续,而他的一套手艺活,也被我继承的七七八八。
花费了两个小时,四块供奉牌崭新如初。
带好工具和供奉牌位,我木讷的来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物质遗产,在很多地方,供销社已经被各种各样的超市百货所取缔,但对于望山村这种小地方来说,供销社的存在意义依旧很大。
上到家用电器,下到锅碗瓢盆,供销社都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