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川:“……”
高思远:“……”
了尘:“……”
“呜呜呜——”深深垂下头的小家伙突然发出了一声呜咽。
“可澄澄,澄澄不是北铭的人呢……”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模样看着分外可怜,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澄澄和爹爹是从大瑞来的,等过几日大瑞的军队离开,我们就也要跟着走啦……”
整个食堂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坐在长桌周围的几人仿佛都僵成了一座座石雕,半晌都没人移动分毫。
江映澄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圆滚滚的眼泪当场就滴落了下来:“伯伯们就不喜欢澄澄了吗?!”
逢春谷的众人:“……”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了吧……
在北铭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实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近在眼前的立场冲突。
那几个大的就算了,这个小家伙竟然会是大瑞的人?!
她在大瑞是什么身份,来北铭是要做什么的?!
无数念头纷至沓来,搅得他们的脑子都乱糟糟的。
直到对面的小家伙见他们半晌都没有说话,脸上的泪珠都连成了珠串,接连不断地往下掉着,说话也抽抽搭搭的:“澄、澄澄知道了呜呜呜呜——”
她开始从袖口里面往出掏东西:“池伯伯说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有些药材不是很全……”
“澄澄在来的路上摘了好多好多药草,这些都留给伯伯们!”
淳朴了一辈子的谷民看不懂如此隐晦的道德绑架,只忽然想起她才刚刚救下了六子的事实,并觉得眼前这个委屈巴巴往出掏好东西的小家伙无辜又可爱,同时又开始唾弃方才铁石心肠的自己。
——这个小家伙才多大点一只呢,就算大瑞的人想要攻打他们北铭,也不是这么个小家伙可以决定的啊!
“喜、喜欢的!”离得近的中年男子伸出手,止住了小家伙往出掏宝贝的动作,“澄澄救下了六子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伯伯们不能再要澄澄的东西了——”
江映澄倔强地不肯收回去,声音低低的,听着很可怜:“澄澄想给伯伯们留点纪念品,免得伯伯们过阵子就忘记澄澄了……”
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众人当场就心疼得不像话,又苦于实在找不出什么妥善的解决办法,一个个都将目光投向了小家伙旁边端坐的江宴川,眼神几乎能说话——
你女儿哭了,你都不管管的?!
江宴川淡定垂眸,深刻贯彻不听不看不过问的方针,不给小家伙的表演增加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