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望星一路跌跌撞撞。
这里的迷宫错综复杂,他如今心急如焚,每走几步,膝盖便会在错落的石壁上重磕一下。
丧彪飞在晏望星身后寸步不离,还没巴掌大的小鸟苦苦用嘴叼住他的衣领,妄图拖着人往回飞。
“没事的丧彪。”
晏望星双目无神,张唇喃喃开口:“会没事的。”
他用手撑着墙壁,仰脸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路线,小臂上的衣物磨得他伤口生疼。
再往后就变成了麻木。
血滴顺着指尖一点一点落在潮湿的地面,晏望星浑然未觉,丹田传来酸胀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很疼,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在疼。
可能是头,手,膝盖,或许还包括肚子。
晏望星狠狠喘了口气,身形离祭台入口越来越近。
原本昏暗的光线早已变得漆黑,空气中的魔息分外浓重。
他全身经脉在缓慢地抽搐,身体超负荷一般猛地往地上摔。
周遭黑得不见五指,耳畔也没有丁点声响。
晏望星撑着石壁,一点点摸索着往门里走,觉得这方天地其实只有自己一个人。
祭台内的魔息缭绕,黑气在浓黑的环境中缓慢四散,将整个空间尽数充斥。
他眸子清亮,瞳仁是春辰般的生机,眉心魂织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脚下似乎踩中了一只巨大的毛绒肉爪,晏望星屏住呼吸,使了术法将这片空间照得亮堂。
原本还偌大空旷的祭台附近叠满了妖兽的尸体,血液混着涎水一起滴落在地上,与祭坛上的水流声相互交织。
残肢与兽丹铺了满地,晏望星借着光亮向四周环视。
角落里早已凝聚起了不知名状的黑雾,扭曲着身躯往四周扩散行走,形状像露出獠牙的野兽,质地又像粘稠腥臭的沼泽软泥。
它们没有目的,只在地面上虚虚地漂浮,时不时钻进那些妖兽的碎尸里,涌出时带了满身淋漓的鲜血。
像是人形。
可是数目太多了。
晏望星眼尾赤红,手中捻诀驱散围绕在身边的黑雾,跪下身将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顾清徐抱起。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