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蛟胡思乱想着,窗纱上忽透出一个淡淡的影子来。
她勾勾手指,大门自动打开了,她继续喝茶,目不斜视:“今晚我没心情。”
何不染走进来,关上门,声音像风一样轻飘飘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当成参谋,当个男的。”
何蛟用指甲抠着竹筒杯露白的部分,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然呢?
把他当成师父吧,没见过哪个长辈这般不正经的。
把他当成主人,她没有为奴为婢的自觉。
把他当成朋友,她可不同朋友接吻。
把他当成道侣……算了吧,她跟朋友交心都要半年以上的接触,结成道侣更不能随便。何不染要她练到第三重境界,好,那就等吧,她又不是非要找人结道侣不可,她忙得很。
所以她很快谈起了工作,因为这是面对参谋时该讨论的东西:
“若我哪天遇到不测,你多多培养高二娘,她的品性好,资质佳,能堪大用,你要保护好她……”
她嘴唇一凉,声音戛然而止。抬手去摸,唇上贴了枚叶片。
“我不想再听你跟我交待后事。”
何不染走到她面前,嘴唇抿得紧了,轮廓变得坚硬,神情里游走的笑无影无踪。
她想起来,他们刚认识不到三天的时候,她好像就跟他交待过后事了。
那时候他也非常生气,无可奈何地走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但你知道,从你邀请我做破障师的那一刻起,我就面临了巨大的危险,我总有一天是要死的,交待后事是我的权利。”
何不染噎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被这句话震慑了一样。
可随即他就摇起了头:“你不会死,没必要交待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