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继续道:“一个成年人,最多可以做一百五十根蜡烛,一个孩子,最多可以做八十根蜡烛。如果一天只用一根蜡烛的话,那办一次法会,我就可以拥有两三个月的平静生活,这对大家都好。
“可是,在你到来之前,差不多连续五个月都没人来了。库存的蜡烛越来越少,无论我怎么节省,终究是看着它们一根根地消失。
“我的内心焦躁起来,我不断劝说自己冷静,再等等,再等等,也许马上就有人上门了!陶春他看我那么难受,还以为我是生病,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药啊,所以那孩子,他就想抄血经来为我祈福,他的血,是那么地红——”
他停了一刹,仿佛回到了那个天人交战的时刻。
片刻后,他盯住了何蛟,像一条毒蛇盯住了一只青蛙。
“你知道吗?那灯笼里的东西,就是用陶春尸油做的最后一根蜡烛。今夜过去,属于他的气味就彻底消散了……”
他忽地暴起,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何蛟的胳膊:“何蛟啊,你帮帮师父吧,你来做陶春的替代品好不好?只要你不挣扎,我让你死得痛快些,不会痛很久的!”
回答他的,是缠绕上他脖子的长发。
那头发收紧得很快,眨眼就送他归西了。
何蛟解决了人,推开大殿门就走。
吗的,最烦话多的反派。
……
门外气压很低,向往中的清新并没有到来。
何蛟惊觉回头,想看看那变态老登有没有死透,却发觉自己站在了寮房前。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打开寮房的门,里头黑漆漆的,她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灯。
灯光照出一双枯瘦的手,手背上的皮肤皱了,满是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