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眼望去,这座山已经没有别的植物。
于是整座山,彻彻底底成了荒山。
何蛟低头看了眼花盆,盆里那株还好好的,就是颜色深了一点。
正当此时,她双手忽然一轻,花盆从她怀里飘到了空中。
不用说,这是何不染的手笔。
“把手伸出来。”他走到她面前,下了新指令。
何蛟摊开手掌伸出去,顺便问道:“这是什么花?”
“鬼眼花。”
何不染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动作间十分亲昵:“接下来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他的手很冰凉,让何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的手也很柔软,声音则更为柔软,让何蛟想起了邻居家的一个姐姐,那个姐姐在社区医院里的抽血窗口工作,采血技术娴熟,一点都不疼,还会轻声细语地哄小朋友。
何蛟不由自主放松了身体,看着何不染用食指在她掌心划了一道。
一线血珠涌了出来,确实没有很疼。
可是下一秒,何不染抓起她的手,用力摁进了花盆。
她眉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掌心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有什么东西在往她的伤口里钻!
何蛟当即痛得要缩手,可是何不染的手就跟铁铐一样,死死扣着她不放,一点挣脱的机会都不给她,她只能咬紧牙关硬挺。
可是她很快就挺不住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东西硬生生撕开她的血肉,钻进了她的四肢百骸,疼痛也随之蔓延、加剧,不出片刻就波及了她半侧身躯。
忍受疼痛是需要体力的,偏她刚刚役使过伏尸娘娘的长发,正是无力之际,直接就栽倒在了何不染身上。
何不染仿佛早有预料,一只手轻轻揽住了她,另一只手仍死死按着她的手腕,直到盆中的花朵恢复了艳丽,更晕出了淡而持久不熄的红光。
“没事了。”
何不染松开她的手腕,顺势席地而坐,让她躺靠在自己腿上休息。
“结契已经完成,以后不会再痛了。”他的手隔着布料,缓缓摩挲她的臂膀,温声安慰着她。
何蛟憋了一口恶气,手足是无力抬举打人,唯有胸口起起伏伏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