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我们生来如此

奚午蔓从周寘行那得到的东西很多,她却从不觉得该还他什么。

没有亏欠感,没有歉意。

自然而然,仿佛本该如此。

怪得要死。

奚午蔓没意识到这是桩怪事。

这天中午,她看了本书,觉得蛮有趣,立马打电话分享给周寘行,挂断电话,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马骉皱眉紧盯着她。

那永远乐观的马骉,皱着眉。

马骉手中的冰棍都化了,往下流着黏糊糊的冰水,堆在塑料包装上。

“姐,您跟周二爷,在谈恋爱吗?”马骉很谨慎地问。

“没有啊。”奚午蔓没多想。

“我怎么感觉你们像在热恋中?”马骉注意到手中冰棍化了些,立马嗦一口。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奚午蔓觉得奇怪。

“可能是因为,你们走太近了。”

走太近了。

奚午蔓合上书页,起身放回架子上,窗外阳光正强烈,无尽耀眼的茫。

太近了。

太阳照常落下,南樛一号二楼藏书室的灯接替白日。

太近了。目光离文字太近了。太近了。手离书页太近了。太近了。身体离桌椅太近了。

太近了,你跟他在谈恋爱吗?太近了,你跟它们在谈恋爱吗?

这令人窒息的逻辑。

太近了。你跟空气在谈恋爱吗?你跟风在谈恋爱吗?你跟光在谈恋爱吗?

你跟世间万物在谈恋爱吗?

是,我跟这天下谈恋爱。

理由是太近了。居然是太近了。

确实,如果太近了能成为理由,那么,世间万物跟世间万物在谈恋爱,世间万物跟世间万物在热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