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季青山,很敏锐地捕捉到了祁乐的情绪。
他让秋娘坐在制作好的木质的轮椅之上,把秋娘给推进了屋子里面,然后他才跑了出来。
他很是紧张地冲着祁乐开口问道:“我们家秋娘是不是时日不多了?”
祁乐看着季青山苍老的面容、干瘪的皮肤,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季青山那一张形容枯槁的脸,顿时就失去了为数不多的血色。
整个人身子摇摇晃晃之间,就要倒下去。
祁乐一把将他给拉住。
“是因为忧思过度,是因为想我们的女儿吗?”
祁乐抬手拍了拍季青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兄弟,最近这段时间好好陪陪秋娘吧,看这个情况,可能见不到新年了……”
季青山早就已经是要当爷爷的年纪了,此刻听到祁乐这番话,瞬间就哭了出来,涕泗横流。
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这一生也算得上是颇有一些传奇了。
早年间作为上京城的纨绔,什么样的享受都享受了,什么样的女人也玩过了。
他心中唯一亏欠的就是自己的这明媒正娶的老婆秋娘。
当年要不是他季家犯了大事被抄了家,眼下秋娘依然会是一个贵妇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哪里会沦落到在这酒馆之中,天天见着客人陪笑的凄惨场面。
更遑论他们的女儿?
怎么可能沦落到,在江湖之上打打杀杀,到了现在居然被朝廷所通缉的地步。
季青山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呜呜哭着。
他蹲在了一旁,小声地向祁乐哭诉着他心中的痛苦,哭诉着他当年是多么混蛋。
要是能重来的话,他一定要好好做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妻女之类的话。
祁乐只是默默听着。
季青山这人,说起来算不上是一个杀人犯般为非作歹彻头彻尾的坏蛋。
但他当年当纨绔的时候,可没少干一些仗势欺人的事。
眼下他的痛苦,倒是没有在祁乐心中泛起太多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