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弄的这条船是条帆船,但小五子会划船会游泳就是不会驾帆船,这帆可不是一般人能玩明白的。
李大姐和余海更不可能会了,两个内陆生内陆长的人你指望着他们会驾帆船?
可有人会,洪记者摘了眼镜,脱了西装,让小五子给他打下手,熟门熟路地扬帆起航。
他这一摘眼镜,小五子的那种熟悉感又来了,但小五子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他了。
小五子问他:“洪先生,你是哪里人?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呢?”
洪先生一边干活一边看了看这几个人,李大姐是上级指定来接头的人,这两个小伙子是抗大学员,还真没外人。
他笑了笑说:“听你口音是东北人吧?咱们是老乡,我老家就是奉天的,哎!好多年没回家了!”洪先生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伤感,大概是想家了。
小五子听他说老家是奉天的,脑中如烟花般炸开了,他知道为什么会有熟悉感了,这洪先生像极了白九爷,面貌身材无一不像,眉稍眼角也与白雪有些相似,他大概猜到这是谁了,但既然自称姓洪就肯定是有秘密不能公开,所以小五子没再往下问,只是对他亲切了许多,不再叫洪先生了而是叫洪哥。
船过了文安县境,上次送他们的雁翎队同志在水上接应了他们,这回有专业人士了,小五子和洪哥就能歇上一会了。
不过小五子也基本学会了怎么操帆了。
洪哥说他叫洪子鳞,小五子猜名是真名,姓肯是假的,他肯定是把自己的白姓改了颜色,姓红了。
这时,他俩已经坐上另一条船了,因为那条帆船有点小,六个人坐不开,三人一条船倒是正好。
小五子从腰里抽出了盒子炮递给了洪哥,洪哥一愣,笑着说:“你就不怕我不会用?”
小五子说:“一看你手就知道是用过枪的,这条水路上可能会遇到敌人,你能保护好自己我们不就少分些心吗?”
他没问洪哥的身世,但洪哥可把他问了个仔细,姓啥叫啥家是哪儿的。小五子也没瞒着他,就大概的讲了一下自己的来历,而且还着重说了说自己在奉天给一个姓白的老爷当司机的事。
小五子从他激动地问这问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然后小五子就看他把脸转了过去,看着远方,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明显是在擦眼泪。
小五子看着他孤单落寞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船队进了白洋淀,小五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这一路也没遭遇敌人。
他们在白洋淀雁翎队的安排下好好休息了一宿,李大姐也熬坏了,也是提心吊胆地过了这一路,只有余海还是生龙活虎的。
雁翎队的大队长请他们吃了一顿全鱼宴,把这白洋淀产的各种鱼都让他们尝了个遍,临走还往马车上送了一大包干鱼。
余海这一路都没有驾驶交通工具的机会,因为开车和驾船他都不会,这赶马车却是很熟练的,于是他抢过了这个活计,他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开车驾船。
小五子坐在车上和洪哥亲切地唠着,两个人在这一路上很快就混熟了,洪哥也十分欣赏这个机灵的小伙子。
李大姐闭着眼睛,背靠着小五子的后背睡着了,她发现这小伙子能给她带来很大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