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县衙,见过多少兄弟阋墙的惨事,妯娌嫉妒,兄弟离心,堂兄弟如同仇人一般,明明有亲缘关系,反倒不如左邻右舍亲密。
说到底,都是那颗妒心害得。
如今连秦家一个妇人都能表现的如此大度,反倒让他们信了城中传起的说法:秦家要崛起了。
将来必然成为河东石氏那样的高门大户。
“大嫂客气了!”他们忙不迭还礼回去。
赵草儿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心中失落尘埃落定,秦冬财注意到妻子的异常,忙里偷闲过来问一句:“怎么样?”
赵草儿神色平静道:“猫娃子没考上,我现在就盼着他能平安回来,等他回来,别的什么都不许说。”
秦冬财松了口气,说实话,他比谁都怕妻子翻脸。因为他心中也有些失落,可他亲侄儿考中解元,他又高兴,又怕妻子因为儿子没考上,埋怨家中。
现如今害怕的事情没发生,秦冬财心情激荡,左右看两眼,见四下无人注意,凑过去狠狠亲赵草儿脸颊道:“草儿,我就知道这辈子没娶错人!”
他卖豆腐攒了不少辛苦钱,家里不缺他这点入公的钱,都让他攒着了,秦冬财早就看中一个金簪子,想要买回来给赵草儿,又怕家里人有意见。
这回好了,他下定决心,不管家里人咋说,都得给他媳妇买个真正的金簪子!
这是他欠她的!
等城里一堆亲朋涌过来时,见到的就是青牛村的人齐聚秦家,热热火火地招待报喜的探子。
秦家桌椅不够,村里来凑,鸡鸭不够,村里来凑,就连那大肥猪,都不知是谁家的猪,拉了两头在路口,碗里的血都还热着。
城里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同被招待。
如今的秦家,已经不是当初傻愣愣不知该怎么待客的秦家了。
秦家的流水席摆了两天,报喜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不管是谁来,不管认识不认识,哪怕是街头的乞丐,风尘仆仆的道士,只要来了青牛村,都能享受酒足饭饱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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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作为这场喜事的主人公,还没回乡的消息。
秦家人急了,王丽梅生怕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天天不是烧香拜佛就是站路口眺望。
十三岁的锁头骑着不知哪来的大马,提着一根扁担趁着兵荒马乱之际离开了村庄,等家里人发现他不在家时,他都已经跑几十里地了。
平阳府在东南方向,锁头不需知道去平阳府的路,他只用看方向,昼夜不分地赶了一天半路,赶到平阳府,饥肠辘辘,随手问路人乡试中了解元的人住在哪,便得知了哥哥的去处。
秦扶义病的有些严重,他身体本就不好,情志消沉,情绪波动异常大,吐了一口血后,又是风寒又是咳嗽,整日病怏怏地歪在床上,看的秦扶清心疼不已。
“哥哥!”
弟弟找来时,他刚把看病的大夫送到门外,看见风尘仆仆的锁头,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弟弟,你怎么来了?”
锁头嘴唇干裂发白,闻着府里的药味,问道:“报喜的探子都到家中了,见你和二哥还没回,我便自个来找你了,二哥病了?”
秦扶清叹口气,忙把弟弟带回府里,叫下人烧水备饭,一边说起二哥的病情。
秦扶义心里的结解开了,他和赵草儿一样,都是普通人,难免心中有异样情绪,可二人又都知道家人的重要性。
想开归想开,秦扶义的身子骨本身就差劲,九天的乡试折磨对他来说是雪上加霜,过往的病根子全被激发出来,一时半会好不了,只能先养着。
“原来如此,”一路上,锁头都在想的事情没有发生,他松口气,不等吃饭洗漱就进去见二哥。
秦扶义见到他也非常吃惊,“你怎么来了?”
锁头直接了当的很:“阿爷阿奶爹娘叔叔婶娘在担心你们,见你们迟迟不归,我便来瞧瞧看。再不回去,家里的鸡都要被驴娃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