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宿对游乐场的项目兴致平平,但他却也找到了另一个自娱自乐的项目,猜姜语迟接下来会玩什么,敢玩什么不敢玩什么。
这个隐秘得只有辛宿一人参与一人知晓的项目进行了几轮,准确度高得甚至吓到了辛宿自身。
他忍不住复盘起车上的脐钉事件,总结到,当时他是关心则乱了。
否则只要他静下心想一想,很容易就能意识到姜语迟真的在肚皮上打个洞这件事概率几乎趋近于零的。
姜语迟并非是复杂变幻的云朵,谁也摸不透下一刻谁是什么形状,相反,只要和她相处稍微久一点,就能很轻易的摸清她的喜好,她思维方式。
她在辛宿面前就是有这种魔力,在每局对弈中都能不看牌就自信明牌,然后故意一通乱下,四个三要拆成四张三单张单张的下,反正就是吃定辛宿一定会让着她。
倘若辛宿今天不识好歹不让着她,那完了,她恐怕要一掀桌开始耍赖了。
在这之后,辛宿时刻不受控制的会尝试在脑海中预演一下姜语迟的行动,并在验证时获得了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他并非天生就是无欲无求只知读书的圣人,在小学时期路过游戏厅的门口时也曾忍不住驻足伸长脖子看别人家的小孩用那小小的操纵杆就能驱使屏幕中的角色互相搏斗。
可从学校回家的山路太长,再多看一会,夜色便要吞没归路。
当时他便想清楚了,他不愿余生都被困在此间,跋山涉水一遍遍的走这一条遍布可怖树影的山路,于是早在很久之前就将不该有的欲望阉割掉了,吝于为人生宏伟蓝图外的任何事投射精力。
他的出身决定了一切都要延时满足,他要先踏过布满尖刺的漫长无比的荆棘丛,忍耐,再忍耐,直到鲜血淋漓的淌过所有的难关,最后才能被允许咽下胜利的果实。
而此刻“十分好懂”的姜语迟就像毫无征兆飘落在他粗糙的掌心的一朵花,摇曳着起舞,像是在告诉他,
在摘下果子前,你现在就可以先闻闻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