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橒澹席地而坐,倚靠在墙角柱子的一侧,闭目微醉!手里的一只酒壶早已倾空,窗外,阆风如暖,花香飘溢,可这个书房里,只有浓烈的酒气和寂静的悲鸣。
洛瑧轻轻推门而入,寻找到他的位置,慢慢走近。
见他眉宇深蹙,不发一言,洛瑧干脆在他身旁柱子的一侧,坐了下来。
半晌,洛瑧轻声问:
“宫里的事了了吗?习贤来了两回,见不着你,似是很焦急。”
易橒澹只淡淡地:
“那些事,他可以处理得很好。”
“武城郡王与王妃的事,我听说了,我们去一趟思南陵吧。”
思南陵,那是王室陵,武城郡王与王妃均葬在其中。
易橒澹侧过脸,凝视洛瑧的黑眸黯然如深:
“洛瑧,你真的了解自己吗?”
这句话,寄南也曾认真地问过她,那时的他们,还身处蓬山之上,一度悠然自得,不知前路辗转。
洛瑧眸色如蕴:
“了解至深,却不能够,不了解,亦不全然。”
“你这回答,让我想到了一段话。真相者,如有多相,欲寻之,复无其相;真相者,实有多相,心执是为本相。”
洛瑧双眸如凝:
“真相,本来不重要吗?”
易橒澹眸色如冷:
“真相,真的重要吗。”
“纵然,有一日所有人皆不再追寻真相了,它还是在原处安之若与,也许即为真相。”
易橒澹沉思,拧眉:
“身体好了吗?”
“我没事了。”洛瑧抬起头问他,眸色依旧明澈如水,“你为了拿到解药,放弃《执凰相书》的下落?那是皇上要的东西。”
易橒澹并不反驳,淡然道:
“书自是跑不掉。”
洛瑧追问:
“汐妃心机深沉,你允了她什么,换得解药?《执凰相书》又在何处?”
易橒澹眸色无澜:
“她所求,不过是赵景泽活着,书在赵景泽手里,那是他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