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是姓祁,可怀彻更是正统皇室血脉的孩子,怎谈得上落入外人手里?更何况祁家早就人丁寥落,担心他们,倒不如担心朝堂上那些个新提拔的寒门。陛下还年轻,往后还会有更多皇子,不必急于一时。”
王观脸涨得通红,手心汗涔涔的,几番迟疑,终是咬牙将这些天压在心里已久的话说出口:“只是……李允堂终究不是阿姐的亲生儿子,他若不顺阿姐的意,以世家之力也并非不能另立……”
“住嘴!”
太后霍地拍案起身:“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所坐的位置高出厅堂约一级台阶的高度,直起身,便能居高临下地睨着厅中人。
王观怔住,在他面前的是他嫡亲的姐姐,亦是大周尊贵的皇室,凤纹锦袍昭显着对方地位,头顶沉重繁复的金凤冠更在提示他彼此身份有别。
“臣失言……”王观按捺住眼底晦暗,诚惶诚恐地躬身。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作为太后的姐姐,不愿完全站在王家利益考虑,竟然弃王家而选择李允堂。
可李允堂又是什么东西!
他恨得牙痒痒。
一位被生母弃若敝履的皇子罢了!是他姐姐心胸开阔,才让他和三殿下一起在凤仪宫中养着,悉心教导,又是他们王家看着太后的面子愿意支持相助,保他登上帝位。
若李允堂不听话,他也不介意换个扶持对象。
“臣告退。”
王观收敛怒容,装作无事发生地告辞。
很快便是大皇子生辰宴。
有过先前接待辰国使臣的经验,卫茉应付各类琐事已得心应手许多,不必等陈照夜帮忙,便自行吩咐宫人去做了。陈照夜因此得了清闲,多在青芜宫各处走走,漫步在似曾相识的庭院里,阳光照得浑身暖洋洋的,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与宣贵妃前后走在花池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