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不知道萧恹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宣平侯要白子还是黑子?”
“臣黑白都可。”
萧恹闻言,将黑色的棋子递给他,道:
“既如此,那宣平侯便执黑子吧!黑子先行,宣平侯请。”
大概是被冻得还没缓过来,也大概是紧张,宣平侯拿着黑子,手抖得不行。
萧恹见此,道:
“宣平侯喝杯茶暖暖身子。”
宣平侯一连喝了三杯茶,才缓过来。
“宣平侯这一点,倒是跟朕的父皇和林国公挺像,喝起茶来,皆是豪气之人。”
见萧恹突然提及先帝和林国公,宣平侯愣了一下,而后道:
“微臣跟被陛下和林国公本是武将,喝茶于我们而言,不过为了解渴。”
等他下了一个黑子后,萧恹修长白皙的手执着玉白的棋,落在棋盘上,又再次缓缓开口:
“同样是武将,同样的饮茶习惯,倒也算志趣相投!朕记得小时候,父皇会时常拉着林国公和宣平侯在御花园饮酒。”
说到这里,宣平侯眼中也闪过一丝怀念,道:
“是啊!那时候,先帝在宫中烦闷,又见不得三弟跟林夫人恩爱,便会拉着臣和林国公饮酒。”
那时候的他们,尚且还有几分真友谊在。
“朕当时便在一旁做课业,偶尔还听闻宣平侯和林国公有意撮合柳公子和林大小姐的婚事,当时宣平侯还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
日后若是晚儿丫鬟嫁到我们家,一定将她当做亲闺女对待,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若是我家那小子欺负她,我定打断他的狗腿。”
萧恹将他的话复述了一遍,一字不差,宣平侯立刻就想了起来。
当时他们还有兄弟感情在,他是真想两家联姻,可后来两人的政见不同,各为其主,那些兄弟情,终究被那些权势所吞噬。
正当宣平侯想说林晚和柳泊简对双方无情意时,只听萧恹话锋一转,道:
“大概当时的林国公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说要把自己女儿当亲闺女的二哥,会纵容他的女儿将自己的女儿折磨致死!”
宣平侯顿时明白了,陛下叫他过来,是为了前废后,又或许,他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前废后。
他满脸苍白,立刻跪了下来,重重磕头。
“陛下,臣死罪!是臣教女无方,纵其行恶,又收买了宫人,替她打掩护!还……明知春芍是陛下的眼线还给她下了蛊让她为臣女所用,在她要给陛下汇报事情时,又将她杀了扔进枯井中。
陛下,臣认,臣都认,所有的过错,都是臣导致的,臣德行有亏,谋害前皇后,随便虐杀他人性命,结党营私,所有的一切,都是臣的错,臣死罪!
小女自小没爹没娘,无人教导,性子野蛮了些,脾气怪了些,可她罪不至死,还请陛下饶她一命,臣愿以死谢罪!”
说着,宣平侯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朝着柱子猛撞过去。
萧恹眉毛一皱,根本来不及拉人,只能抬脚将人踹倒在地。
宣平侯被萧恹踹着,整个人狠狠的撞在屏风上,屏风破碎,倒地,狼狈不堪。
萧恹走到他面前,冷冷道:
“宣平侯可知,你那宝贝女儿柳依依,乃是前朝郡主!”
宣平侯眼睛顿时睁大,不可置信道:
“陛下,您说依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