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明眉开眼笑,乐道:“哟,方兄,多年未见你已经入了礼部啦,恭喜恭喜!”
哪想方不识脸色铁青,连忙把刘子明拉到一边,东张西望一番确认无人后,皱眉道:“刘大学士,来不及叙旧了,我收到风声,这场朝议完全是冲你来的,朱尚书死后户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群龙无首,可前段时间秦相那边忽然造势,让户部那些个老人顺理成章入了京户部整理国库账册,我刚才瞧见那老几位都进殿啦,我担心对你不利,于是在这里等你……”
刘子明笑了笑,轻声道:“我说承天司搜遍沧州怎么都逮不住那几位呢,原来是秦清泉的手段啊,不过也不奇怪,我猜猜看,还是因为南诏东线的漕运之事,以及我个人大笔的不明之财?”
方不识点头道:“大学士,今日朝议您完全不必参加的,躲过去也就罢了,何必……”
刘子明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来由道:“方兄,我觉得你还是叫我刘兄显得亲切一些~”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道:“想看我热闹的,最后都闹了笑话,从来如此。”
方不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已见那年轻权贵的背影大摇大摆地踏入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他收敛心神,大踏步跟了上去。
咚咚!三声洪钟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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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大殿上,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以秦清泉为首的六部官员如众星捧月般各司其位,其中文官武将分列大殿龙柱两侧,武将以兵部要员为主在公孙大将军的带领下站大殿右侧,其余五部以各位尚书大人领头站在大殿左侧。
那金光闪闪的天子龙椅之下,设有如金砖般闪耀的席位,可供重臣坐听朝议,能享有此等恩宠的人物,放眼天下也是凤毛麟角,今日也不过来了三位。
其中一位自然是身兼宰相与内阁首辅两大要职的秦清泉,另外一位是刚刚结束监国重任的东宫太子陛下;最后一位则显得有些特立独行,宛如鹤立鸡群,正是那刚刚归京的行走大学士刘子明。
三道洪钟敲响,陛下还没入殿,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姗姗来迟的刘子明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到了秦清泉的右手边,笑容温和地扫过群臣,却瞥见了好几道不善的目光。
刚落座不久,秦清泉便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刘大学士,这一路舟车劳顿,还未恭喜你平安归来呀。听闻此行并不太平,你却毫发无损,真是福泽深厚。”
刘子明拱手笑道:“多谢秦相挂念,不过是些山贼草寇,不足挂齿。倒是秦相,近日忙于为国招揽人才,费心费力。”
众人皆知这两人话中有话,朝堂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太子殿下轻咳一声,缓缓说道:“今日朝议,乃是商议国家大事,秦相,大学士莫要让些闲言碎语扰了议程。”
秦清泉也不恼怒,轻声和道:“殿下所言极是。既是朝议,该谈国事。刘大人,当下南诏东线漕运出了纰漏,南蛮叛乱影响甚大,而户部的账目据说也颇为混乱,急需整顿,你刚刚归京,可有听说?”
刘子明神色不变,从容道:“我奉命代陛下巡猎天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是漕运之事涉及多方利益,账目不清或许只是表象,背后怕是还有势力暗中操纵。其中种种恐怕不是一时能说的完的。”
太子殿下则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刘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