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铁几个脑瓜子还在嗡嗡响,心里哪儿还有什么干大事的念想啊,能别走上歧路被枪毙就算好的。
三个人顿时连玩耍的心情都没了,垂头丧气地一起做车回村。
林永傍晚回到家后,就看到张惠端了跟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一家老小的衣服向来都是她一个人洗。
前些天她不小心切菜时切到了手指头,伤口还裂着。
一双手泡在肥皂水里,她也没觉得疼。
林永却真真切切疼在心里了。
“惠惠,别洗了,你才生完孩子几天,月子里不能摸凉水。”
张惠抬起头,用手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阿永你回来啦。”
“又不是冬天,碰个凉水也不会怎么样。”张惠还是坚持洗衣服,她正在搓一件林永的裤子。
那裤子上沾了滩涂的泥,她搓得用力,发出刷刷声响。
林永拿了根毛巾给张惠擦手,强拉她起身,不准她再碰凉水。
“你去织网都行,别泡在冷水里。我来洗。”
张惠还想抢着洗,“哎呀,都是迷信。哪儿有那么脆弱,人家王二嫂的媳妇美华妹子生完当天还被拉去赶海来着,那风浪多大啊,也没见她生病。”
林永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阵发堵,王二嫂那可怜媳妇,还死在张惠前面的。
大概两三年内就要死了。
那妹子十七岁就生了孩子,二十岁就开始病歪歪,没几年便一命归西。
英年早逝和王二嫂虐待人家是分不开关系的。
这事儿张惠当然想不到,林永是过来人了,他才不会再让媳妇遭罪。
“老祖宗留下的经验你咋还不信了?别的?不信可以,坐月子这个一定得坐好。”
林永抢过衣服就开始搓洗。
张惠擦干了手,心里欣慰得不得了,自己老公变得好体贴,还主动洗衣服了。
自己怀孕最后一个月的时候,让林永帮着扶起地上的扫把,他都懒得弯腰。
“阿永,我这都休息了好几天了,你看昨天做饭洗碗的都是你,我也没啥事儿干。”
林永抬起头,边搓衣服边看着张惠,“媳妇儿你进去休息啊,别站在外头吹冷风。”
张惠手里捏着毛巾,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她嗓音细软,说起话来即使是生气也让人觉得一点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