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山上不慎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南栀小声的说,脸上基本上看不到有任何神情的变化,一脸的寡淡。
她仿佛只是在同他复述着一件事情,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从山下摔下来?”
墨逸尘自己都觉得,他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可话已问了出口,他只能是等着看,这个女人会如何回答他。
南栀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眼皮终于抬了一下,看了眼面前的人,很快的又将视线同他错开。
“不小心。”
好一个不小心,轻飘飘的一句“不小心”仿佛就交代了她的半生。
墨逸轩也不再继续多问,她很明显的不愿意说,而他要硬逼着她去讲,这是在强人所难。
而他墨逸轩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
漆黑的眸子一转,忽而问道:“还没吃饭呢,你想吃些什么,我出门去给你买一些。”
南栀垂眼,语气仍旧冷淡:“没胃口。”
她说的是实话,确实是没胃口,胃里空着才好,好不容易吃进去,等会儿又得吐出来,何必呢!
耳边再一次的响起在崖上,祁时宴同莫雪鸢两个人的对话,不仅没胃口,更没心情。
这两个人,为什么对她这么的狠毒?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他们这么的恨她,恨到要她去死。
“没胃口?”
墨逸尘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有一种无助感,很明显的,两个人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没怎么同女人相处过,说句话都得想老半天。
尤其是面对着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之前还极有可能遭受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到的磨难的女人,更是小心翼翼。
眉头轻微的皱了皱:“那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胃口?”
南栀不说话了,她找不到一句话去反驳他。
灰蒙蒙的眸子转动,片刻之后,习惯性的伸手要去掏身上的兜,她是拿钱给墨逸尘。
素不相识,他却救了她的命,她已是感激不尽,就连现在的医药费,手术费都是他给垫付的,她无法再去欠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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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却猛然间想起,在那天莫雪鸢来找她,她身上是有背着一只棕色的小皮包,手机,钱,银行卡,身份证,等等各种证件都在那一只包里,而现在,她的身边空无一物,除了她自己。
那一只包,应该是在被莫雪鸢推下山崖之后,落到了那一棵树下。
她有一些尴尬,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好是低着头,眼眸垂下,暂时的沉默。
半刻钟之后,仰头:“你看着买吧,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墨逸尘点点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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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莫雪鸢总睡得不太踏实,半夜里总梦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站在她的床前。
女人一身黑色的毛衣裙,头发凌乱,垂至肩头,至于脸,看不清,只有一双眼睛赤红着。
身体僵硬的一步一步朝她靠近,两只手伸直,十根手指,光秃秃的指甲,指缝之间也在滴血,血一滴一滴滴到地板上。
莫雪鸢眼前虚晃一下,记忆倒回,那天自己去找南栀,她身上穿着的就是一身黑色的毛衣裙。
不,是关于那个女人,最后留在自己记忆之中,就是那一身黑色的毛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