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里斯们骑上战马扬长而去,忙着进入城堡享受荫蔽和凉爽的葡萄酒,留下在原地挣扎不止的努勒丹。
队伍行进后扬起的黄沙薄薄的盖了努勒丹一身,汗水和着嘴里吐出的鲜血和口水,混合着黄沙,形成了一层肮脏腥臭粘腻的薄膜,浅浅的涂抹在努勒丹上半身所有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努勒丹只感觉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痛苦无比,但是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来自内心的悲哀和痛苦却是如同附骨之蛆般深入骨髓,死死刺激着他的每一丝魂灵。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要来找埃米尔老爷求援,想要回到乌格巴村为扎拉克老爷报仇,为自己当初的心软赎罪,可是真主却换了一个方式来让努勒丹赎清自己的罪过,老爷将他认定为了叛逆,让自己经历了苦不堪言的刑罚,可自己再怎么对那些奴隶心软,却真的没有一丝想要对扎拉克老爷不利的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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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勒丹想要弯曲膝盖站起身子,然而身体的关节却顷刻间传来阵阵抗议,粗粝的沙石磨破了他的脸颊,血痂和着沙砾结成他身上的装饰,他只感觉这些血痂似乎要将自己整个身体全部板结,自己每一次想要挪动脚步活动身体,那些板结的血痂就如同崩裂的戈壁般粉碎开来,似乎想要连带着将他这个人都彻底撕碎。
努勒丹就这样在原地躺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炎热的太阳将自己的嘴皮开裂,灼灼日光将要榨干自己身体蕴藏的最后一丝水分时,意识即将离开这具躯体而去的最后瞬间,努勒丹似乎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悲号,随后这具支离破碎的身体被人吃力的抱起,将自己带离了这处几乎要将自己晒成人干的地方。
……
城堡里,参加完奥赞举办的宴会的扎拉克回到了奥赞给自己准备的房间,一进房间就看见自己的儿子正在书桌前喝着葡萄酒等着自己。
见父亲回来,巴尔克连忙上前搀扶起扎拉克,一边吩咐下人给老爷倒杯茶来,一边询问起奥赞埃米尔对前往乌格巴平叛的态度。
在得到了父亲肯定的答复后,巴尔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但随后却又忧心忡忡的询问道
“父亲,虽然埃米尔老爷答应了我们处理那帮不知死活的叛贼,可我们的财产却……之后我们该怎么继续在乌格巴立足呢?”
对于儿子的担忧,扎拉克却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父亲在撒拉纳城内也置办了一些产业,而且那个蠢货奴隶给我们通风报信之前,我就已经把一些值钱的东西和所有地契全部转移了,等到平定叛乱,奥赞大人必然也需要一些老人为自己操持乌格巴村重建的事宜,毕竟咱们的埃米尔老爷也需要税收来养活自己不是吗?”
巴尔克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
“这样的话,埃米尔大人就不得不依靠咱们,而不是那些已经埋进黄沙的其他地主们,这就是父亲您为什么当初告诉我不要将此事告诉给其他地主,并且悄悄处理掉那个奴隶的原因。”
扎拉克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家族的会一个重新往前迈进一大步的机会,乌格巴的第一地主,多么令人愉快的称呼。”
爷俩就未来的美好生活畅想了一番后,巴尔克转头问起努勒丹的事情来,毕竟作为家族护卫队的队长,对于这位副队长,巴尔克还是很有印象的。
“他真的提前知道了奴隶们要暴动的事情,或者和那群人有所联系吗?”
听到儿子的疑问,扎拉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你觉得,奴隶是什么?”
巴尔克想了想回答道
“我们的私有财产。”
扎拉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