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不,算上他七个人吧。’
唳旅快步走向深处,角落中有六个人躺在临时拼凑的木板床上,轻伤的人正拿着肮脏的布条来包扎伤口,其他人都围在剩下两个重伤的队员身边。
一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看上去是腹部中枪,正在肝脏的位置,还有一个人被打断了肋骨,万幸还维持着清醒。
‘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先救人,运回去的物资里应该还有一些药。’
‘可那是商品,要是少了,回去跟守卫不好交代,要罚可是连我们也一起受累。’
‘我来补。’
‘你还剩很多物资吗?他们可没有什么能还给你的东西,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只有自己的命。眼镜仔,我也不想见死不救,但是……’
‘我知道。’
曾几何时,运输部队也是被工蜂部队羡慕或嫉妒的身份,他们有着较为稳定的制度,足以支撑生活的报酬,还有一位偏袒下属的领袖。
如今却自身难保,和工蜂部队别无二致,失去了救助他人的资格。
‘先帮帮重伤的人吧,虽然物资一直很紧张,但他们也帮助过我们。’
‘肝脏中枪的那个肯定救不回来了。’
‘至少还有五个能救回来的……’
‘可是……!’
‘听眼镜仔的吧,这也是蕾弥尔的想法,更何况我们就快“准备”好了。’
‘算了算了,走吧,我听你们的。’
运输队员互相招呼着,向堆放货物的仓库跑去。
‘多谢了。’
‘你说有7个人受伤了?还有一个呢?’
‘你说埃德老爷子,他已经咽气了……这次没完工的人就是他,该死的守卫,埃德年纪那么大了,身体又不好,竟然还把他叫出来工作!’
唳旅咬紧牙关,轻声地询问了一句“他在哪”……工蜂部队的队长指着西侧的废墟,脸色铁青。
‘你别过去,他是感染死的。唳旅?喂!!’
‘让他去吧。唉……埃德老爷子从小就很照顾他,朱砂死前,也是埃德帮忙才见到了最后一面。’
‘啧……感染了我可不管啊!’
他带着无处宣泄的愤怒一拳砸向墙壁,就在这声沉闷的余响消散之时,众人听到了身后某位女性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位肝脏中弹的人终于结束了他的痛苦,在同伴的簇拥下离开了这个冰冷的世界。
……………
当工蜂部队的人安葬了死者,收拾起行李和悲伤登上运输汽车,等待唳旅的却是另外一个坏消息。
‘……发生什么了?!’
负责查验货物的运输队员正站在倒塌的货箱附近,表情慌乱的看着下面的血迹。
‘上层守卫刚刚在这里查货,他们发现有几个幸运盒子塞得太鼓了。’
‘???’
那位女性似乎很是疑惑。
‘本来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仓库的吊梁却突然启动,把堆在最上面的集装箱推了下来。’
运输队员指着远处的操作台,上面还坐着一位女性,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既没有看下方的惨状,也没有从操作台上下来的意思。
‘她是刚才那位……死者的妻子,就是肝脏中了一枪的那个。’
‘…………’
‘怎么办,一口气砸死了三个守卫,这下可没法交代。’
‘他们的死因是事故,仅此而已,就这样报告吧,把能隐藏的东西都藏起来。’
‘其他守卫会信吗?’
‘我来作证吧,这里也有我的责任,装幸运盒子的时候再谨慎点就好了。’
‘非常感谢,但就算他们没有发现幸运盒子,这件事也会发生。’
唳旅看着在控制台上啜泣的女性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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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暴力来实施的特权,总有一天会被暴力撕碎。’
……………
‘处理完了?’
‘嗯,报酬已经整理好,放在A1仓库了,我们要走了,再次感谢你。’
‘你真的没问题吗?你看上去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崩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