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下狱了,看来可以出来了。”独孤奕回答着,把最后一棵草药拿过来碾碎。
林辞楼将方南浔接回了上艺阁,将离天轩封锁,以防方南浔的病情蔓延。他到随云轩来找欲晓的时候他们正要去给各苑送药。
“欲晓姑娘稍等一下。”林辞楼在门口拦住了他们。
“林大人,出什么事了吗?”欲晓问。
“皇长子被赦免,已经送回了离天轩。还望欲晓姑娘费心照顾一二。”
“大人忘了我是医者,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只是……皇长子他……有些严重……”
欲晓将手里的药递给独孤奕:“快带我去看看吧!”
“好,多谢欲晓姑娘。”
方都,国后寝宫。
本就体弱的楚国后自鼠疫泛滥以来就一病不起,人人都以为她熬不过这个冬天。甚至有传闻礼部已经有人悄悄议论要不要准备着国后的丧仪。
谁也没想到的是救灾之策全面推行之后楚国后竟身体大好,甚至可以在外面赏一个时辰的雪景。
寝殿门口,楚国后在门口看着盛放的红梅。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衫子领口和袖口都点缀着许多白色的狐狸毛。乌黑的秀发盘起,只有一枚玉簪固定。
红梅前的楚国后远比上次赏梅的那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血色。除此之外和曾经无异。
红色的梅花已经有不少开败的了,寒风吹过,一阵阵红色的花瓣雨落在地上。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一直管着楚国后的嬷嬷出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赶紧嘱咐道:“公主慎言啊!”
“你怎知我口中的他们是谁?你总是叫我慎言,慎言!我连话也不能说了吗?楚都的前尘往事我早已放下,如今我只想好好的照顾我的相公我的孩子!你为何偏偏要每日在我的耳边提起?我在上古城都没人敢这么管我,如今出嫁反倒处处受你限制!谁给你的胆子?”
那嬷嬷明显吓了一跳。就连路过的宫女都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站在原地不敢动。
因为这是楚国后第一次发脾气。
“奴婢,奴婢只是奉王命行使规劝言行之权……”那嬷嬷吓得半死。
“奉命行事?规劝之权?奉谁的命?楚都先国主还是现任国主?那我告诉你,我是先国主钦定的公主,是现国主指定的太子妃。心有大义才奉命来此出使和亲!还轮不到你来规劝我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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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正好来此,看了个全部。
这么多年来,他和楚国后的关系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他不爱她,同样她也不爱他。他知道楚国后心有所属,就像楚国后同样知道他爱的是白兰一样。但是他们都不得不在外人面前做足了戏,让人觉得他们是恩爱的夫妻。
现在,方寒看到了这一幕,听到了楚国后这番话,心底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愧疚。这么多年他们都不过是权利争夺之下当权者用来稳定政权的棋子。他是,楚国后和白兰是,姚国主和楚国主也是……现在,他们又将这棋布到了下一代身上……
“下人不听话杀了就是,何必动气。”方寒走过来安慰楚国后。
“臣妾失仪了,陛下恕罪。”楚国后赶紧跪下。
方寒伸手扶起白兰:“地上凉,你身子弱,快起来。”
楚国后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丈夫。这个人的眼神温柔似水,满是怜惜。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次的温情,独属于她的温情。
无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楚国后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白皙的脸庞,为楚国后的容貌增色。
“别哭,对眼睛不好。”方寒轻轻的为楚国后拭去脸上的泪花。
这么多年方寒不是不知道这个老嬷嬷是楚都派来监视楚国后的。因为这个人楚国后受到的委屈不是一点半点,但是他只当那是楚国后自己的家事,没有过多的干涉。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事了,而是他的家事。
“来人,带下去乱棍打死!”方寒狠厉的看着那个老嬷嬷。
林辞楼走过来,带走了那个嬷嬷。
几声沉闷的棍棒声之后,林辞楼回来复命。在林辞楼的衣角上还有几滴鲜红的血迹。
“明天,让南泽来看看你吧。现在你自由了。”方寒还是那么温柔的说。
“是,臣妾多谢主上。”楚国后看着方寒,满脸感激。发自内心的感激。